楚离感觉牵涉到对方任务机密，当时也没有问封印下面是什么，便径直回寝室，与张三商议好次日的行动计划，早早地就上床睡觉，脑子里却还在回味那张相片。

从阵脚的符文看来，这个封印应该不是用于镇压邪祟的，而是封锁一个空间：可空间里又有什么呢？既然被封印起来，多半是个很危险的东西……答应帮助夏文他们，会不会太草率了呢……

那日的幻象再次浮现，而且更为清晰，楚离甚至身临其境地感受到自己坠入深渊时的恐惧与绝望；不过也正因这清晰，楚离窥见了深渊更精细的模样，很是类似自己在崩坏世界见过的裂缝。

假如那真的是个裂缝，如果解封了，会不会……

楚离想起崩坏世界后面的混乱景象，不寒而栗。

不行，明天把凌天昊这边的事情安排完，还是得去问问夏文，里面到底是什么。

……

次日清晨，等人多了些，楚离和张三凭着上次与安调查时的记忆，很快在二楼找到了11班。

按照计划，楚离把ZO的通讯器与张三连线，自己去天台猫着，通过通讯器在身前制造一个全息面板，共享张三的视野；而张三，找了个僻静角落，把自己变化成一个穿职业装的成年女子模样，便回到11班，轻轻敲了敲门。

“同学，找一下你们班的凌天昊。”

很快，一个少年跌跌撞撞地走向张三——看来他很紧张。少年有着古铜的皮肤，中等身材，模样也算英俊。虽说头发蓬乱，有些驼背，不过他明亮的双眼，让人觉得他其实很有精神：但楚离此时的注意力，却是少年座位上的浅蓝色双肩包。

难道我昨天早上见到的是他？

凌天昊直勾勾地看着张三，挠挠头：“老师，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张三神情冷峻：“有人昨天晚自习前在广播室看见你，请你解释一下。”

凌天昊被吓到了，不过因为确信自己是被冤枉的，所以解释也很有底气：“啊？不是，昨天那时候我在教室里看书呢——还有，那个广播也是个女生播的啊……”

“好像也是……哈哈，是老师冤枉你了，抱歉啊~”

张三尴尬地笑了笑，拍拍凌天昊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不知是不是凌天昊的错觉，刚刚张三拍自己那两下，自己肩膀好像有些刺痛。凌天昊轻轻揉着肩膀，开灵力查探一番，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异样，只好撇撇嘴，回到座位。

他没仔细检查，当然不知道，刚刚张三已经把50分一个的银河帝国微型窃听器放他身上了。

很快，一个用大大的蝴蝶结扎着单马尾的漂亮女生走来，关切地问：“天昊，那个老师跟你说了什么啊？”

“没什么，他们怀疑昨天那个广播是我播的……”

姚乐皱起眉头：“那些老师可真有出息，找昨天那个黑锅还不够，还想找第二个……”

“行啦，小乐，别生气。刚刚那个老师态度还是不错的，并非存心找茬。”

凌天昊没有说出后半句——

“虽然她身上没有人气。”

……

楚离下楼，刚进五楼，却见龚静、秦一雯还有几个女生正等在27班门口。楚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就看见了楚离，纷纷向楚离道歉。

楚离虽说知道昨天那事不怪她们，然而心里毕竟有气，只是“嗯”了几下，敷衍几句“没事”，挤回教室。

梁潇潇见楚离来了，问：“那些女生来找你干嘛？”

“就是来道歉的。”

楚离向她简述了昨天发生的事。

梁潇潇听完，脸色也沉下来：“算她们几个有良心……那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应对那两个老师的报复？”

“我想的是先把我的无限灵力解锁了——可现在证据表明，系统一开始给我们的情报明显有问题，真的很难搞啊……”

说到这，楚离犹豫了一下，还是又用通讯告诉梁潇潇：

“但我现在有新情报，只要我们经常和一个叫凌天昊的人交际，就有很大的可能接到隐藏任务，获得关键情报。”

“你听谁说的？”

“夏文，和他的队友方森——作为这个情报的交换，我得帮他们打开一个封印。”

“那你有想过封印打开后会放出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

梁潇潇失望地摇摇头，让楚离甚是痛心。楚离不想叫梁潇潇对自己伤心，又急忙说：“不过我今天打算审一审夏文，问问他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他是你兄弟啊，你打算怎么审呢？”

“正因为是我兄弟，所以我打算坦诚相待。”

……

中午，楚离和张三把夏文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让张三确定方森没有跟来后，才问：“老夏，封印里面是什么东西，——你跟我说说，我心里有个底。”

“我不知道，任务只是叫我解开封印……”夏文嘀咕着，对上楚离怀疑的眼神，生气了，“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楚离的直觉告诉他，夏文在撒谎；但他不好质问夏文，一是有关系，二是没证据。末了，楚离只得轻叹一声，试探着问：“你老实告诉我，里面是不是一个世界裂缝？”

夏文沉默了。

楚离看他这样子，知道多半就是了，凝重地跟他说：“如果是这样，那对不起，我不能再帮你们……我以前见过一个被时空裂缝活生生撕碎的世界，还差点就交代在那里……其他事我确实没问题，可如果是要毁灭世界的话……”

楚离不想与夏文撕破脸皮，又想拒绝这件事，导致他的道歉与阐述语无伦次的。夏文听着楚离的话，知道楚离误解了，连忙打断：“不是，那是个天然裂缝，很稳定，不会毁灭世界的。”

见楚离疑惑，夏文继续解释道：“我们来参加这些轮回游戏，其实就是依靠这种裂缝，它是与其他世界连接的必然通道——再说了，如果那个裂缝很危险，你觉得凭着咱们几个中学生都能破开的封印，能镇得住吗？”

楚离几乎被夏文说服了，然而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那你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楚离和张三离开，不巧发现周遭一个角落里也有两个人：竟是刘常与富江。两人叽叽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楚离还考虑要不要偷听，刘常忽然吼叫起来，痛骂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