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自习室内，刚做完一套英语的楚离正闭目养神，顺便修养内丹。

突然，楚离察觉养尸地外不远处发生剧烈的灵力波动，猛地睁开眼；再转过头看也看向自己的莫小果，楚离明白，她也发现了。

看方向。似乎是女生寝室那边——楚离正想问问安什么情况，隔壁的钢琴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几个少年的尖叫，然后是一阵打砸桌椅的喧闹。

楚离连忙招呼着尸怪出去，赶到隔壁，打开门，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形怪物，正撵着四个学生跑。

借着昏暗的灯光，楚离看见了两只尸煞身上浓密又硬直的黑毛。

“毛僵？！”

楚离下意识念叨出来，手上已拿出了镇尸符。迅速分析出了事情发生的根源，没有多作犹豫，楚离和莫小果就冲了进去。在楚离示意下，莫小果与他一齐攻向教室左侧的黑僵。那只黑僵原本正追捕一个少年，感觉到楚离和莫小果主动靠近的气，察觉他们的威胁，转过身来迎击二位。

“按住它！”

楚离一声令下，莫小果就化作一道残影，扑倒了黑僵。

尸怪的力气本来就比同级的尸煞大，何况莫小果还是让楚离用怨气与灵血速升的：所以，当被莫小果按倒在地后，黑僵无法再起身，倒是地上的瓷砖被它的挣扎撞出了裂纹。由于是被迎面扑倒的，黑僵试图去咬莫小果，然而不但被莫小果躲开，还被她一记头槌作为回击。

“顶它的丹田！”

指挥莫小果用膝盖狠狠按住黑僵的腰腹，用原力推开另一只黑僵的楚离左手捏咒，右手捻符，口中念念有词。当他纵身越到这只黑僵头顶方向，口中咒语也念完了。却见楚离随即下蹲，结好印的左手往黑僵脑门一拍，把黑僵体内的尸气给拍了一大半出来，右手亦迅速把镇尸符贴了上去。

这只黑僵无法动弹了，另一只黑僵早已爬起，冲到了离楚离五步远处。楚离让莫小果撞倒黑僵，又把它按倒，又如法炮制。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楚离就和莫小果配合着制服了两只暴走的黑僵。留着莫小果在教室里吸收尸气，楚离瞥了四个面面相觑的少年一眼，示意他们出去说话。

离开教室，刚关上门，四人纷纷向楚离道谢。楚离礼貌地做了回应，便问：“你们……是不是给那两只黑僵喂人血了？”

有一少年惊叫：“你怎么知道？”

“像黑僵这种级别及以上的尸煞，一旦吸了人血，又照到月光，普通镇尸符根本压不住……你们人血是哪来的？”

“咳，这我们不方便说——同学，请问你是哪个班的，师出哪位长老，好厉害啊！”

楚离看看四人，犹豫一下，还是说：“高一24班——我是外门弟子，半路加入的。”

四个学生瞪大了眼睛，因为震撼，好半天都没有说话。直到楚离算着莫小果差不多也该消化完了，把莫小果叫出来，那个一直和楚离交涉的少年才又问楚离：“你养的这又是？”

“尸怪——驯养的，不怎么听话，你们当心点……对了，你们被咬没？”

见他们摇摇头，楚离也放下心来，告辞一声，带着尸怪回自习室了，留下四个学生在原地发愣。

好半天，才有一个人悠悠地说：“这怕不是个修炼到返老还童的老师哦……”

一直和楚离交涉的少年沉吟片刻，惚地轻呼一声，同时拍了下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知道他是谁了——他肯定就是那个据说灵力不能被测量的外门弟子！”

其余三人一阵惊呓，面面相觑。那少年见状，推推眼镜，继续说：“我听人描述过他的长相，而且据说他在某些方面还挺专业的……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我怎么感觉你在内涵人家？”

“害，不要听到我夸人就觉得我是内涵好吧！”

……

……

……

回到自习室，楚离前脚刚关上门，后脚就一拍脑门，苦笑着念叨几句。

走在楚离跟前的莫小果歪歪头，虽然不理解楚离说了什么，可她也看得出楚离的遗憾。眨了眨眼睛，莫小果指指隔壁，又指指楚离，随即右手放在胸前，食指顺势在胸口轻快地点了三下——这是这一个月来，楚离好不容易教会她的简单表达自我想法的动作之一，意思是传达自己对某事的不解。

“你在隔壁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吗？”

楚离猜到了她的意思，耸耸肩，也做出了一些手势，表情有点点小失落，边做边说：“我忘记是谁弹钢琴弹那么好了。”

莫小果长长地点了个头，摇摇食指，让楚离别在意这个。她接着行了个抱拳，又指着自己，同时左手指着楚离，然后两手合掌，接着比了个大拇指，脸上却是疑惑的神情。

“我们刚才打架，配合得好吗？”

虽然有部分肢体语言不是楚离教她的，而是她下意识自创的，可那组合起来基本流畅的表达，让楚离没靠灵感都理解了她的意思。惊叹于尸怪悟性之高，楚离同时也微笑，比了个大拇指。

尸怪见他的赞可，也诡谲地笑了起来，轻轻拿起身旁书桌上空空的碗，朝楚离晃了晃。

“好你个丫头，我就知道！”

楚离白了她一眼，还是自觉地兑出来一碗灵血。

……

……

……

富江走了，梁潇潇和楚离依然没有复合，倒是张三终于放出了有关自己试炼任务的消息——他表示，楚离已经成功了：所以，以后他仍会是楚离的随从。

虽说有点莫名其妙，楚离还是接受了这个好消息。

在谋划怎么追回梁潇潇的同时，楚离也跟另外三位神棍开始了奖励任务的排练：按照系统的安排，最终决战的时候，他们正参与学校的郊游活动，刚好是最后的汇报演出阶段；由于演出会对决战产生一定影响，所以玩家如果报名演出而且效果可以的话，会获得系统奖励，分数由最后一个节目向第一个节目的顺序递减。

为了加强节目效果，楚离还查阅了相当一部分资料，把移魂术跟那套操控纸鹤的法术结合了一下，结果反倒弄出一个更厉害的法术，当时是着实把另外三位神棍吓着了。

在经过学校艺体处审核后，他们的节目过审了。根据由系统根据他们志愿制定出的节目单，他们排在了第八个——比较中间的位置。

……

……

……

日常生活匆匆而过，当系统通知最终决战即将到来，学校也发来组织全体高一去远行旅游的事。

根据学校的安排，普通班是去一座大都市，修炼班和轮回班去的是一座小山村。

听班上人说，那座小山村风景好是好，就是挺荒——估计是便于轮回者们打架的——而且有小道消息，到时候修炼班的人还会在最后单独聚集到某个礼堂，说是要“观摩教学视频”。

出发前一天晚上，收拾完家当的楚离把自己往床上一摔，长长舒了口气。

他知道，是时候跟这个地方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