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古被燕阳和盘屐左右夹攻，一时之间无奈得很，踌躇一阵，开口说道：“此地并非说话之处，咱们还是移步隐秘之所再探讨为好。”

丹方的事情确实是机密，不能让无关的人听了去。燕阳于是将希古和盘屐带到他的洞穴，以花醪相待。

“小子，你先前所炼制的丹药，是从哪里得来的丹方？”希古品着花醪，开口问道。

“回师尊，弟子曾经在妖姬岭生活过一段时间，这大弥丹和小弥丹的丹方是妖姬岭老祖给我的。”燕阳并没隐瞒丹方的来源。

“妖姬岭？你怎么与妖姬族有关系呢？”希古追问道。

“这件事情，”燕阳皱着眉头回应道，“说起来其实很复杂，内中的一些缘由我至今都没弄明白，只能说是一种机缘吧。”

希古明白燕阳有隐衷，于是不再追问，说道：“大弥丹、小弥丹这两种丹药，在我看来效能确实一般，不过对那些阴性生灵来说已经足够了。一般的阴性生灵和阳性生灵，除了龙族和凤族，在武道上的追求不是很高，能够自保即可。反倒是我们人类，人人都有争胜之心，并且永远不知餍足，对丹药这样辅助修炼的药物的性能要求颇高，是以为了满足这些人的需求，丹神山不断研发一些高效能丹药，成效倒也可观。”

燕阳说道：“对啊，师尊，不用猜，丹神山也有不少压箱底的东西，您只要慷慨地拿出那么一丁点，就足够我们云霄宗用的了！”

希古叹道：“不是我不想这么做，是我不能违反丹神山的规矩。你必须明白，任何人为人处世，都要有原则和底线，而不能乱来。按照丹神山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将丹方对外泄露，我自然也不能例外。除了教授自己的入室弟子，那些丹方只能烂在我的肚子里。”

“那么，有没有变通的办法呢？”燕阳闻言，失望之中又满怀希望地发问。

希古摇摇头：“没有任何变通的办法！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丹神山的人创制许久而未成、最终放弃的丹方，可以小范围地对外透露。只是这样的透露等于没透露，试想，连丹神山的人都无法推进、完善的丹方，其他人又能拿它怎么样？我不相信丹神山之外的人水平更高！”

听到这里，燕阳不由眼睛一亮。

据他揣测，丹神山那些半途而废的丹方，之所以研制起来那么困难，可能正是因为其中一些药材非常难以寻觅，无法进行完整的配伍，而一旦研制成果，其功效也自然比任何已经研制成功的丹药更高。

是以这样的丹方更有价值，更为珍贵。

丹神山的人研制不成，未必丹神山之外的人一定研制不成。希古这些人也没长着三头六臂，谁说他们一定比别人强呢？

“啊，师尊，”燕阳一时之间好胜心大盛，充满期待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您就把丹神山放弃的最难的丹方给我一两个，让我参详参详如何？”

希古伸手指着燕阳，说道：“老夫就知道你小子不消停！好吧，我现在就给你弥天丹的丹方，你好好参详参详！”

说着，向燕阳打过一个神念团。

燕阳接收了神念团，问道：“师尊，这个方子到底有什么问题，你们为什么放弃？”

希古说道：“这个丹方本身是完整的，并且经过反复推演不存在任何问题，然而其中所用的两种材料却是极难获得，一种是宿业花，另一种是凤衔香。”

啊？这么巧？

这两种材料，燕阳恰好都有。所以，听到希古这么说，燕阳心里不由笑开了花。他唯一担心的，是这等逆天的丹药需要什么特殊的炼制手法而自己却不会。

于是，他将这一问题抛给希古。

“师尊，这弥天丹需不需要一些特殊的炼制手法？”

听燕阳这么问，希古有些错愕。的确，这个丹药所需的炼制手法与寻常丹药不同，因为这是能够使武者尽快提升修为的丹药，不但对材料的要求极其特殊，对炼制手法也有特别的要求。可是，那两种寻常世界根本没有的材料，宿业花和凤衔香，需要特定的机缘方能得到，能够得到其中的一种就算逆天了，同时得到两种完全没有可能。既然如此，这种丹药就永远难以成就。

而今，燕阳却越过如何寻取材料这一环节径自询问炼制手法，听起来好像他已经具有这两种材料似的，希古颇为不理解。

“小子，你先得到那两种材料，再请教炼制手法不迟！”想到这里，希古断然说道。

燕阳笑道：“师尊，您别忘了我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就成为陀仙，整个仙界没有第二个人做得到吧？那宿业花和凤衔香，尽管我现在不清楚它们藏在哪里，假以时日，我很有可能找得到。假如侥幸得到了，却不会将它们炼制成弥天丹，那该是何等遗憾？我现在未雨绸缪，将来就不会手足无措，您应该能理解吧？”

希古被燕阳这番话说得张口结舌，无奈之中又向燕阳打过一个神念团。

这个神念团自然是弥天丹的炼制手法。

燕阳忙不迭地将它收起来，越发眉开眼笑。

“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该离开了！”

希古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要走，似乎多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待。

燕阳心道：你们两个老家伙，自以为身份高贵，气势汹汹地来我云霄宗找老子的麻烦，没想到却给自己找上了麻烦，这回总该知道鲁莽行事的后果了吧？老子这一次比较仁慈，从你们身上薅的羊毛不算太多，下一次可就要多薅一些了。不然的话，你们根本不知道肉疼！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假意挽留：“师尊，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弟子都没好好孝敬您，您怎么一拍屁股就走呢？盘宗主，您是高人，帮着挽留挽留师尊也好，怎么也跟着一起走？要是怪晚辈招待不周，那晚辈就立马摆个饕餮盛宴，非让你们吃得满嘴流油不可！”

盘屐笑道：“行了，小子，别再油嘴滑舌啦！我们要是继续待在这里，说不定老本都会赔光，还是省省为好！”

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地跟着希古往外走。

燕阳只好紧跟着往外送。

出得洞穴，希古、盘屐径自起飞，甚至连最简单的告别都没有。

燕阳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忍不住笑起来。

秃头怪凑近前说道：“宗主，那两个老家伙没把你怎么着吧？”

燕阳笑道：“他们能把我怎么着？我倒是薅了他们一通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