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凡一脸的惊恐，试问在这种情况之下，谁不害怕啊。

但是仔细一看，原来是小白，范凡的记忆有些牧户，但是对于小白，范凡记得好像是这里的管理者。

范凡瞪着小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小白只是回以抱歉的微笑。陈晓晓有些胆怯地看了范凡一眼，说道：“那是一个房间，看上去应该是欧式风格，家具都比较老旧，恩哦，还有一张餐桌，还有，还有，那后面有一扇门，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欧式风格的房间，餐桌，那扇门应该是通往厨房，这是范凡之前看到有人端盘子从那里进出来判断的。

“嗯呐，好像就这些。”陈晓晓皱着眉头说道。

范凡自己也有些疑惑，就这些，不可能把。

等会儿……人呢？在这个房子里面的就餐的一家四口呢？

他们可都是外来客人啊。

那么一刹那的工夫，他以为陈晓晓是在开玩笑。但他了解陈晓晓的性格，她可不会在这种无聊的地方逗人玩，更何况这种情况下的她恐怕根本没这个心情。

“真的就这些吗？”小白代替范凡问道。

“其它的，比如说……人影，之类的？”

“人影？”

陈晓晓有些害怕地对着小白说：“我应该看见人影吗？可我真的没看到……那个，抱歉，难道说这是什么灵异影片吗？”

“请别在意。”小白轻轻摇头，“你看到的完全没问题，就应该是这样。那么我们先走吧，晓晓，还有范先生……虽然很想让你们两个再多相处一会儿，但陈晓晓目前还处于申请探视状态，即便是我也只能拿到最多二十分钟的时间，不然那个人可要大发雷霆了，哪怕是我在她面前也讨不了好。

不过以后时间还有的是，我们就先让陈晓晓休息吧？”陈晓晓可怜巴巴地望着范凡，范凡当然也想留下来陪她。但小白最后使用的却并非征询的口吻，而是命令。“我很快会再来的，你先好好休养。”

他只能留下这么一句毫无意义的安慰。离开病房，小白领头在前面走着，陈晓晓则又哼起歌儿来，手里把玩着那厚实的录影带。他们一路无话，约摸走了三分钟左右，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范凡终于忍不住，先开口道：“我说……差不多也能给我解释一下了吧？”

小白回过头来：“你指的是哪一件事呢？录影带里的，还是……在那辆公交车上发生的事呢？”“两边都是。”

范凡迟疑了一下，“……这两件，是同一种类型的事吧？”

“哦，意识到了啊，不赖嘛！”陈晓晓嘻嘻一笑，“不过要是都到这份儿上了还糊里涂的，那就约等于智障了吧？”

不去理会这个烦人的家伙，范凡直视着小白。他看得出在这两人中她才是主导者。“那么……我就先解释一下这卷录影带。”

小白说，“你所看到的，应该和你夫人看到的不同吧？”

“是。”范凡点头，“我看到了人，一家四口，围着那张餐桌吃饭。他们说的语言我听不懂，不过我猜他们是德国人。女人上菜，一家人祈祷，然后吃饭，最后收拾。整整十五分钟，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内容。”“视频中的地址位于德国巴伐利亚州。”小白说，她仍然保持着那副天成的微笑，现在范凡对这种笑容有些厌烦了。

“可你刚才对陈晓晓说的，难道是假的。”

小白眯起眼睛，双目中放出威胁的光，“不要急不要躁，对我口气好一点，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救了你跟你老婆。要是没有吴美丽姐姐，你现在指不定在哪儿躺尸呢！”

“不许乱说！”小白斥责过陈晓晓后，接着对范凡解释道，“是，我对陈晓晓也是这么说的。有人，没人，这两种说法都对，我也相信你们两人都没有说谎。就算我说了不算……陈晓晓总不会对你说谎吧？”

范凡沉默着。他的心里已有某种答案正在逐渐成形，可这不应该……这实在太荒谬了，比那天那个幻觉的推理更加荒谬……但是……“你所看到的东西，和陈晓晓看到的并不一样。”小白的语气渐渐严肃，“你们俩看到的都没错，因为从你们的眼中所看到的，就应该是那样的景象。你能看到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而陈晓晓所看到的，则

只有那张铺着白布的木桌，自始至终都是如此。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分别，归根究底，是由于你们的‘眼睛’不同。”“……眼睛？”

“拿这个照照吧，看仔细点儿哦！”陈晓晓从身上摸出一面小圆镜递给范凡。范凡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双眼，平淡无奇的眼睛，白色的眼球中黑色的瞳仁，别说在远东，就是放在整个亚洲都是最普通的一双眼。这有什么特别的？

不，慢着，等等……他看到了。他将镜子拿近。他看到从自己的瞳孔正中心，如同一池清水被微尘触动，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几不可见，却又真实存在，规律地循环着，似乎永不停止。他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但左眼，右眼，眨眨眼睛，只要注意到了，那东西就再也没有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这就是‘通灵眼’。”小白的声音仿佛回荡在九重天外。

范凡的头脑混乱不堪。他想一定有某个合理的解释。自己和陈晓晓看到的东西不一样，那也许是视角不同……小的时候不都玩过那种反射卡么？

只要从不同的方向看，就有不同的图案。至于眼睛里面的东西，可能是……某种美瞳？该死的，什么美瞳能弄出波纹的效果来？

再说反射卡好歹还是静止的，他从没听说过动态的视频也能做到这种地步。没办法否认，尽管非要那样做的话，他能给自己找出一百条借口。但此时最理智最冷静的一个声音却在他的大脑中说：“够了，接受吧，你明知道这就是最好且唯一的答案。”

范凡把那面小镜子递还给陈晓晓。内心的波动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他仍旧维持着那种冷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