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春娘说道：“裴景这次之所以叫了两千山贼进崤山，其实是想抢一样东西。裴景看上了吴候的医术，但吴候死活不肯教，所以裴景就只好去抢了。相爷也刚也说了裴家医道传家，这要让那裴景发现了这天下有他裴家不知道的医术，而对方还不教给他，这不是他的老命吗？”

“吴峥那小子还会医术？”令狐德硕赫然一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盯着聂春娘。

聂春娘微微一笑，一边给令狐德硕按着肩膀一边说道：“相爷难道忘了，吴候在吐谷浑时，松赞告吉可是钦封了他太医院院判，要这是没两把刷子，他能做得到这样的官？”

令狐德硕微微一笑：“有意思，就是不知道那小子的医术是谁教的，居然让裴家为了得到他都不惜动兵去抢了。”

聂春娘道：“相爷，如今裴家抢人东西却是打的相爷的幌子，赢了好处是他裴家了，可万一输了那丢的可是相爷你的脸。”

“你想说什么？”

“奴婢哪有资格说什么，奴婢能说的就是相爷所问的，其它的奴婢一概不知。”

令狐德硕拍了拍聂春娘的手笑道：“春娘啊！你知道老夫为什么现在还同有将你给埋了吗？”

正在给令狐德硕揉肩的聂春娘心里不由一寒，却听令狐德硕笑道：“就是因为你明事理，不该说的从来都不说，就算老夫想让你说的，你也从来都不多说半句，就这点就比你的那些前任强。”

“春娘多谢相爷怜悯。”

“老夫说了你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完全都是因为你自己懂事。好了，你刚刚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抽个时间去跟乌恒远说一声，既然裴家做寿这事都跟他说了，他要是不去那不是现的怠慢了人家吗？所以他必须去，还有这寿宴没散之前他可不准回来。”

左骁卫吴峥的帅帐，当初由泥瓦匠做的那个沙盘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糙，唯有伏牛山一地如今却是特别的精致。

“老易啊！没想到你不光妆化的好，这做起手工活来也是一流啊！”

正在摆弄沙盘的正是易长春，他是吴峥的侦察营长，虽说他这个营长跟程小金他们那个团长一样，目前还是个光杆司令，但这侦察敌情的事也是非他这个营长莫属啊！

这制作沙盘算是他给的吴峥一个小惊喜吧！吴峥凑近看了看，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生的一双巧手，就这堆沙造景的手艺还一点都不输于那个阿拉少。

“大将军过奖了，这都是小时玩泥巴练的，上不得台面。”易长春赔着笑说道。

吴峥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一门好手艺，我都已经绝定了你这手艺以后就是咱们左骁卫的又一门不传之秘。”

“就这……玩泥巴的东西，还能成为不传之秘？”易长春吃惊的看着吴峥，很明显他这表示就是在说你这小子是在逗我吧！

“现在是差了点，但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将这活做的再讲究一点，让它成为一门手艺那绝非难事啊！对了，叫你打听的事你都打听清楚了吗？”

“大将军请看……”易长春指着沙盘道：“这伏牛山西靠鸡鸣坡，东看簸箕岭，只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水条沟可以通行，好在现在是冬天这水条沟里的水不多，咱们大队人马进山不走水条沟上的过水桥也没事。但是这伏牛山上的山贼不是程团长说的五百人，居属下探之来人应该在两千与两千五之间。”

“你是说这次来的山贼有两千多人？”

“是的，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山贼，而是一伙来自北大营的骑兵，带头的叫裴赫，洛水镇裴家的人。”

“裴家的人？就是那个上次跟我打赌打输的那个裴景老头他们家？”

“是的大将军，属下早就说了那老头不是个好东西。”

“裴景、裴赫、裴家？有意思……”吴峥笑道：“这裴家跟右相有关系吗？”

易长春道：“有，当然有关系。裴家这们的家主裴京之所以能做到太医院院判，这右相不点头他可做不到。所以这裴家每年给右相府的孝敬银子也没少给，属下推断这次裴赫的出现少不得就是受右相指示的，不然两千多人的人马怎么能大老远的从北大营一直跑到崤山？这穿州过县的手令要是没有，他连北大营的大门都出不了。

而要说是西北蒋家，蒋家向来不保持中立从不参入朝中纷争，断不会为了咱们一个小小的左骁卫就破了他蒋家一百多年的规矩去巴结右相。”

吴峥摸了摸下巴，不经意间就看几了程小金。

程小金被吴峥看的有些不自在，说道：“我说你这么盯着我是几个意思？”

吴峥笑道：“我在想你小子还真是命大啊！就你们五个人进了伏牛山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说起来程小金这家伙在听易长春说付牛山里藏着的山贼不是他以为的五百而是两千之众时，这家伙也是一阵后怕啊！

但在吴峥面前他怎么能认怂，硬着脖子道：“什么命大，那是小爷的本事大好不好？想当年回琅山一战，面对扎泰两万大军我不还是万军丛中杀他个七进八出，还不是屁事没有。”

吴峥听他胡吹起来不由翻了个白眼道：“行了行了，知道你程小金厉害，那要不这伏牛山的山贼就将给你去摆平如何？”

程小金一愣：“吴兄你开玩笑吧！”

“开玩笑，这军机大事我会跟你开玩笑？”

“可是吴兄，那些人要真是群山贼也就罢了，可你刚刚不也听易长春这家伙说了吗？那分明就是从北大营跑出来的一群边军，就咱们左骁卫这点人跑过去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什么北大营，就是一群山贼，你们都给你记住了那就是一群山贼。”

“山贼？为什么？吴兄难道你有计划了？你说，我干就是了。”

吴峥说道：“干肯定是要干的，咱们左骁卫之所以能有现在这么好的待遇那完全是因为咱们身上寄托了陛下的希望啊！说白了就是陛下只望着咱们能给他老人家争一口气，上回右相用这一手陛下输了，那么这一次咱们就算拼命也得替陛下把脸面挣回来。”

“吴兄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关键是怎么干？你说我全听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吴峥指了指程小金道。

程小金点点头：“对，我说的。不过，吴兄你要是叫我就带着咱们左骁卫现在这点人去跟他们死磕的话，那我可不干。”

“放心，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要对付这群人，首先得坐实了他们就是一群山贼，不是什么边军。程兄你不是说你们捡到了货郎刘二的尸体吗？那尸体呢？”

“送山下去了？”

“给谁了？”

“洛水县令田羡之啊！”

“你将刘二的尸体给他时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