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担心？”

凌楚问着于茗，她明明都猜到了他的目的，为什么还会把种子给他？她真的不怕吗。

于茗没说话，但她脸上眼内没有丝毫害怕的情绪。

凌楚伸手拿过了那黑色的种子，握在手心，种子有些硬，咯着他的手心，可是他没丝毫的感觉，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于茗。”

夜里守夜的时候明信喊了于茗。

“我想赌一次。”

于茗低声对明信说着，她知道明信看出来了，也猜到了。

明信沉默，于茗想赌一次，她是想给凌楚机会，可是凌楚真的能如于茗所愿吗？

“那我陪你。”

明信最终这样说着。

于茗笑了，她心里有些暖暖的，有人相信，有人陪着的感觉真的挺好。

于茗他们休息了三天，然后杀向了第三个光团，那是二十四的副本。

这个副本进去就是杀戮，很残酷的杀戮。

在那个地方每个人要变得冷血，人命不再是人命，是蝼蚁，一脚下去，死伤无数。

他们不知道杀了多少黑暗玩家，当然了，如果不是他们强，他们也早被团灭了。

于茗他们面对二十四的时候，每个人的眸子都是冰冷的，像机器，没人类的感情，甚至于茗觉得，再在副本里面待一段时间，他们心态会变，会成杀戮的机器。

最终他们干掉了二十四，得到了一个黑色的小棺材。

这一次出来凌楚看着于茗他们，每个人身上被血染红，可见他们打的多狠。

也许再多挨一刀有的人就会死。

他们后悔吗？

凌楚问不出声，他觉得他的心在颤抖，也许他并不想他们死。

“还肯给我吗？”

凌楚问着于茗，黑色的棺材于茗会给他吗？这一刻他既不希望于茗给他，又希望于茗给他，说不出的矛盾。

于茗把黑色的小棺材递了过去。

“于茗，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去地狱吗？”

凌楚看着黑色的棺材，问着于茗，他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知道的。”

于茗是不可能跟着凌楚去地狱的。

凌楚默默接过黑色的小棺材，没再说什么，说什么都徒劳，因为他知道于茗不可能改变答案。

这一次众人休息了好几天，不仅因为伤重，也因为要调节心态，整天的杀戮对于人还是很有影响的。

等众人休息好，他们杀向了第二个光团，人皮怪的副本。

人皮怪之所以放到最后，不仅仅是因为它强，还是因为于茗觉得它难对付，上次那个副本人皮怪就弄出了假的刘君，假的冯玉，假的安平，这最终副本，谁知道人皮怪会弄出什么，如果她身边每个队友都是假的，于茗怕她自己会崩溃。所以大家都做好了心理建设才进入的副本。

而这个副本是于茗进入游戏经历最残酷的副本，在这个副本里面于茗什么都遇到了。

人皮怪可以变幻她任何一个队友，前一刻你觉得你的队友是真的，也许下一刻就被人皮怪顶替了。

半夜有披头散发满脸血的东西来找你，你觉得他要害你，你要杀他，可是他也许是你的队友，从厕所里面冒出了的东西，你以为是鬼，可是他也许是你的队友。杀了他，就是杀了你的队友，可你不杀他，他也许就会杀了你。

你敢杀吗？

你好不容易确认了，觉得是队友的人，也许下一刻就把匕首刺入你的身体。

真的很难，在这个副本里面你真的很难分清楚谁是谁。

什么冷静，什么经验都没用，因为人皮怪的掌控，你身边的人随时在变幻。

于茗在这个副本里面真的是心神俱疲，最后她动用了很多的道具，而用了这么多的道具，仅仅是为了保命。

好不容易走到最后，要和人皮怪决战了，于茗无法把黑白八卦阴阳旗刺入人皮怪的身体，因为她面前站的这些人都是她的队友，她无法找到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她无法找到人皮怪的本体。

无法知道真假，那就只能杀，她杀伤了很多，有人皮怪的分身，可也有真的，于茗看到刘君在紧要关头为她挡刀倒下，看到安平杀了王大妞，看到寇天河为了救她被人一刀刺中后背倒下，看到冯玉和谢小小相互残杀。

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于茗说不清楚倒下的是她的队友还是人皮怪变幻的。

她的心已经麻木，可她不能哀伤，因为她不能死，她一定要灭了人皮怪。

又一个人的匕首冲她刺来，她躲开然后快速一刀反刺了过去，刺中对方，在她刺中的那刻，对方眼内有了感情，那是明信。

于茗来不及思考，旁边有人一刀刺向了她，明信拉住于茗，环抱住了于茗，那一刀刺中了明信，明信倒下，他什么都没说，嘴里只有鲜血涌出。

他是明信！于茗的眼睛红了，红了眼睛的这一刻，于茗在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身上看到了淡淡的黑，这个才是人皮怪的本体，她终于看到了。

于茗来不及伤心，她拿出了破布娃娃。

这一刻好几个人冲于茗冲来，有还没死的队友，还有不认识的人，于茗极力躲闪，可是有一刀她躲不过去，她拼着自己中了一刀，让沾染了她血的破布娃娃揭了人皮怪的皮。

这一刀离心脏只有一公分，于茗感觉不到疼痛，可是她看到了刺目的鲜血。

于茗倒在地上，她的身子是软的，受伤太重，精神力也消耗太大。

不过看着破布娃娃得到那块黑色的人、皮，于茗知道人皮怪无法变幻了，也无法作恶了。

于茗赢了，她灭了人皮怪，也就是这刻，地上有队友清醒过来，也有队友从别的地方走出，原来这里并不是她全部的队友，那些自相残杀的人并不是她的队友，不过刘君、寇天河、明信好几个人都是真的，他们伤的很重，特别是明信和刘君，如果匕首偏一些，他们也许就死了。

没受伤的队友急忙或扶或抱的弄起于茗他们。

于茗是被胡狼抱着的，她此刻根本就动不了了。

等从副本里面出来，每个人都沉默了，这个副本对于大家是折磨，真的是折磨，那种分不清队友，随时变幻，不能信任任何人的感觉，让他们的心态差点崩溃了。

不过他们最终走了出来。

明信的眼神一直在于茗身上，于茗心口的衣服上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那刻帮于茗挡了一刀，可是于茗还是受了那么重的伤，明明知道出了游戏于茗不会有事，可是他却还是心疼，也恨自己不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