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复难为
作者:美人妆YM | 分类:古言 | 字数:6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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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养花
扶九哪里知道这个姑奶奶有这么个好习惯,说句实话,要不是她故意跳下来发出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没察觉到墙头那处还有个人。
在庄外一直候着乐山的管事,见自家小姐回来的挺快,上前去迎她,“大小姐。”
乐山将手里满满一株海棠小树端到了管事的手上,她回过头去看,仍是愤愤不平,跑到了沈璞的马车上,看车的小厮来不及反应,她已经拽了车头前的稻穗坠子走了人。
小厮来传了话,慌神慌得很,扶九比传话的小厮差不了哪里去,进去跟自家爷说,“爷,陈小姐将马车头前的吊坠子也一并取走了。”
沈璞头顶的青筋跳了跳,好生头疼。
“爷?”
“现下人在哪里?”
“呃,出了凉庄,去了哪还没有来得及去追,”扶九默默抹了一把汗,“属下这就去查看。”
“不必了。”
沈璞揉了揉酸疼的眉头,重复了一遍,“不必去追了。”
庄上这桩事无果而终,从魏家凉庄出来后,乐山也没有去县衙寻什么高大人,如果事情是沈璞插的手,那她也就不想闹得太大。
但心里的这口气实在难消,连着几日,乐山的情绪都有些抑郁寡欢。
她索性向巡防营请了几日小闲假,专心在家养花,养海棠。
一连几日了,乐山在院子里窝着,不做别的事,只精心伺候着她从庄上拔来的那株花,这些都不够,乐山特意搬了一面榻子躺在花台边,摇着摇着,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想起来的话,便会舀起一旁桶里的清水,轻缓洒着,给海棠满满浇了一树头。
浇了几天,问兰有些看不下,过来止住她,“小姐,再浇的话,花要被你浇死了。”
乐山顿悟,坐直了身,问问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夏季的白昼较长,天气甚好。
乐山在树底下摇扇子,问兰告诉她,“未时了。”
难得这个时辰,乐山还在家里,许是院子里的沉芫媛儿等人午睡着,也将要转醒。
乐山忽站起了身,对问兰说,“问兰,我要出门。”
“好,小姐。”
乐山拿着蒲扇,晃悠悠进了屋子,问兰跟在身后,去给她拿正熏烫的衣服,进了卧室,找她,“小姐。”
“小姐。”
小姐卧在南面的楠木美人榻上,正盖着那席厚重的白貂毯子歪着头,又睡着了。
问兰将新衣裳拿在手里,望着她,不由地叹了口气。
将衣服重新挂在了一边,见蒲扇被她随手扔在了案上,问兰也替她拾好,走过去,将毯子替她捋顺了些,又走到窗边,支起了半面窗子。
做完这些,问兰退了出来,外头侯着的两个丫头轻声问,“又睡了?”
“是呀。”问兰答,“都细声些。”
“是。”
问兰拨下了帘子,出门也只关了半扇门,乐山细耳听着问兰做完这些动作,转过去的背轻巧巧才转了回来,眼睛是睁开的,不见睡意。
乐山以手作枕,抱头躺在榻上,望向屋脊。
日子过得甚是祥和,乐山原觉得不会有人来干扰她,是她想多了,直到外头有人找,乐山这种宁静的日子才算彻底被打破。
来人硬往她的院子闯,问兰拦也拦不住,“你还有没有一点分寸了,我家大小姐的院子也是你说进就能进的?”
郭曙便在院中干吼,“乐山,小聋子,你快救救我吧。”
他在院中吼得人神共愤,乐山披了一件外衫,到院中来看他。
“瞎嚷嚷什么呢?”
见她终于出来了,郭曙跑到她身边,抱她的胳膊,“不叫你小聋子了,乐山,乐山姐姐。”
乐山一阵恶寒,嘱问兰去备茶,“你比我大啊,郭曙。”
“啊,”郭曙显然也忘了这件事,“是吗?”
乐山领他坐好,问,“出了什么事,都跑到我这里来了。”
“要人命的事,这一回,只有你能救我了,你一定要帮我。”
“……我也不一定能帮得到你。”
“啊呀,还是那件事啊。沈璞未免太过分,我绑了那个臭婆娘,他便找人来打我,这个你也看见了。如今好了,我出门游玩处处都受限制,这也不能进,那也不能进,我这个气啊,我气上来了,想找人把那个丑八怪再狠狠打一顿,自然知道这个有点难度,于是我便放狗把她咬了,”回想到这里,郭曙一阵痛快,“咬不死她,叫她瞎嘚瑟,哈哈。”
“郭曙!”
乐山面色立即沉了下来,“都是要做夫妻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快住上你的嘴啊,这门亲我是不认的。”
正逢问兰端了茶来,乐山给郭曙倒茶,“是不是将那丫头咬得狠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郭曙哪来得急看,放了狗,他便撒腿跑了,“乐山,我就是要与你说这个事的,这一回我似是触了沈璞的逆鳞,我大哥同三哥说,叫他不再管我,沈璞放了话,说我要是出了门,必要给我苦头吃,乐山,你看我的手。”
说着,他摞起衣袖给她看伤痕,触目惊心,“这还不算,大腿上的更多,都是新伤,是昨夜里,他着人将我给打的,疼得很。”
“既然这样,你还出门做什么?”
“我不出门,他也打我,腿上的伤是他夜里遣人到我卧室里把我打的,那时我正在睡觉,乐山。”
说着说着眼圈红了一大半。
“简直欺人太甚,”郭曙受不住这个气,“枉我郭曙,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他沈璞还放了话,说不仅打我,还要断我的后路。”
“断你的后路,你有什么后路可被断?”
“我,我,”郭曙支支吾吾答,“我在京郊留了几处私产,养了几个人。”
“郭曙呵。”
“别误会啊,只是几位与我交好的大家而已,没有那种关系的。”
乐山算听明白了,“沈璞既然放话要治你,自然谁也帮不了你,你脑子被打坏了吗,这种情况下,找我有什么用,去找齐深吧。”
“去了,”郭曙道,“老姐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她说她爱莫能助,叫我来找你,说整个京城里,唯有你还有些办法。”
“郭曙啊,”乐山实在提不起兴致,“你来的太晚了,现在的我,也没有办法了。”
“哈?”
郭曙留在她家,蹭了个晚饭,乐山对他说,“我送你回去,这些天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要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