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若真的是超越极限的怪胎，以他如今的实力恐怕也奈何不了对方，只有选择撤退，先保证自己不落单被杀，然后再另做图谋。

“希望情况不要太糟。”

蒋国语轻声低语，前身打下的根基并不完美，只有道术在蜕凡境走到了极限，肉身方面是短板，如若爆发大战，他多半会因此吃亏。

而后，他陷入了沉思，神思飘得更远了。

他记得有一则传闻，天衍界有回溯时光的神窟，只要能通过试炼抵达那里，就有机会回到从前，弥补不足。

“应该是一种神灵使用的法则，涉及到了时间，可逆天改命。”

蒋国语喃喃自语，觉得自身的修行还不够，必须寻找一切机会变强。

时间流逝，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终于，正主来了。

一个黑发披散的青年，面无表情，身上的黑衣已被鲜血染红，他踱步而来，像是一尊真魔，气息森然，给人一种十分冰冷的感觉。

“沈老贼在哪里！”

林凡冷冷道。

他很冷酷，步入太虚圣教山门，在开口的瞬间就挥出了一条长鞭，将一名圣教弟子洞穿。

接着，他单手幻化灵文，点出一道风刃，将死去的人头颅斩下，串在了一根藤条上。

这是一根血淋淋的藤条，上面已经挂上了十多个头颅，一个个血肉模糊，狰狞吓人。

“爹，娘，小妹，不要心急，铁蛋这就去将沈老狗挫骨扬灰，替你们报仇。”

“他若不来那就收一些利息，让他的徒子徒孙先偿命。”

“放心吧，有朝一日孩儿一定会覆灭太虚圣教，祭奠你们的在天之灵。”

他低声喃喃，缓步走来，靠近那些满脸惊骇的圣教弟子。

一道银白长鞭抽出，然后就是溅起大片血花，再接着就是一个人重重倒地。

这是一个杀神，无情到了极点，一路走来，一路杀人，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收割韭菜，一茬又一茬，心中没有任何感觉。

每迈出一步，都会有一个人头串到藤条上，像是一种诡异的巫术，让人悚然。

“你们都要偿命。”

他在低语，声音低沉而喑哑，像是魔鬼在低吼，让人颤悚。

一众圣教弟子慌了，最一开始还有战意，想借着人多势众，一齐杀上去，将对方斩杀。但后来发现这无用，人数多少对敌人无意义，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无论是蜂拥而上，还是一个一个的冲上去拼杀，结果都一样。那就是被对方的长鞭贯穿心脏，然后死亡。

“滴答”，“滴答”!

林凡整个人都被染红了，身上鲜血直流，只不过，这些鲜血没有一滴属于他，全都来自那些圣教弟子。

“有些咸，呸。”

他抿了下唇，将溅在嘴上的血吐掉，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让人脊背发寒。

三人来迟了，他们从议事大殿出来，赶到山门。这期间并不长，但对方却已经将附近所有人屠杀了个干净。

“吭吭”。

这是头颅撞击在一起的声响，有些沉闷，鲜血与脑浆在流淌，让这一地化成了修罗场，十分血腥，令人闻之欲呕。

他手中的那根藤条也快串满了，上面挂了足有几十枚头颅，鲜血淋漓。甚至，还能从那些被斩下的头颅上看到一些惊恐的表情，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仿佛看到了魔鬼，在死亡的前夕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蒋国语面色阴沉，看着眼前被屠戮殆尽的弟子，心头的怒火开始翻滚，无法压抑。

对方太过了，杀人如麻，将人当成了什么，牲畜吗，可以随意宰杀。

他忍不住了，要直接冲上去，将对方斩落。

然而，就在这时，他背后传来了一声大喝，惊天动地。

“畜生！”

姜小白大吼，咆哮音宛如道钟敲响，十分巨大，震贯人心，让人浑身血气都为之翻涌。

这位皇子冲上去了，手持一杆大枪，灵文游弋全身，金甲璀璨，像是一个纵横沙场的无敌战将，气息凛凛，神威无挡。

“锵”

一声激越的撞击声响起，仿佛有人在击缶，十分清脆。

“刷”。

下一刻，林凡身前出现了一方大印，宛如山岳般坚不可摧，十分坚实。

那杆大枪轰然落在了上面，但效果并不好，势大力沉的一击杀过去只让大印多出了一个白点，没有更多损伤。

“给我去死！”

姜小白稍微一退，然后就是再度出击，以战枪横扫，要将对手直接扫成两段。

这一刻，他怒极，想起了以前死在对方手中的袍泽，当时这个魔鬼就是以这种方式将他的袍泽斩杀，而后一一串起头颅，十分残忍、冷血。

这些回忆像是潮水一般涌入脑海，他不受控制了，难以压抑心头的愤怒。

这一刻，他将自己的目的都忘记了。出发前人皇所嘱咐的东西忘了一干二净，不再想什么擒住对方，他更想将碎尸万段，啖肉喝血。

“轰”！

又是一次重击，大枪横扫，依然被那方山河印挡住了。那方大印很庞大，宛如神铁铸就一般，硬度惊人，无法损坏。

林凡冷然，道：“想起了那些为了保护你这个废物而死去的臭虫吗？”

他很无情，故意在这个时候揭开对手的伤疤，扬了扬手中挂满头颅的藤条，让那些血色记忆在对手脑海里再度重现。

尸山血海，断肢残骸。四处都是死人，都是死去的袍泽，那凄惨的一幕幕像是虫子一般啃噬着这位古国皇子的内心，让他双目血红，几近疯魔。

“我要杀了你!”

他嘶吼，声音极大，宛若运用了某种音波功一般。

他怒的要发疯，想起了对方的残忍手段。就是林凡，斩尽了他的袍泽，杀了十几名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

他在大晋边境戍守三载，与麾下的兄弟同吃同住，面对敌人，抵御凶兽。

一年前，这个魔鬼来了，为了炼制魂幡大肆杀人，他与袍泽兄弟过去阻拦，大战过后，除了他，没有一人存活。

十几位袍泽燃烧真血，拼命阻拦，才为他争取到那短暂的逃亡时间。

“四皇子，你不能死。你留着性命，为兄弟们报仇。”

这是那十几人最后的声音。

不是说，而是在吼。

众人怒斥，让他逃回边境大营，向戍守战将求助，不能让兄弟们白死。

“杀！”

随着嘶吼，一头睚眦从他身前浮现，这是一头龙身豺首的凶兽，煞气滔天，从天穹之上杀落，挟裹无穷威势，要将敌人撕成碎片。

大印被箍住了，睚眦盘亘下来，将山河印缠住，不断收缩，让这一件不俗的灵具无法动弹分毫。

姜小白则是持枪冲杀，再次与林凡交战到一块。

他们交锋，战斗很猛烈，像是两头太古莽牛相撞一般，大地摇颤，烟尘纷飞。

姜小白在竭力爆发，倾尽所能，一杆大枪左劈右斩，罡风凛冽，让人难以防御。

只是，这对林凡作用却不大，对方太强了，超过他一头，这攻势虽然看上去猛烈，如疾风骤雨，但攻杀过去效果却不佳，对方全都挡下来了，举重若轻。

一旁，蒋国语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姜小白虽然战力不错，非同一般，但并没有达到极境，与对手比起来还有差距。

“锵锵”

随着时间过去，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姜小白处在了下风，虽有杀敌之心，奈何实力不济，只能被对方压着打，十分憋屈。

没过多久，随着“轰”的一声，林凡一掌落在他的胸口，然后他就如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了，口中吐血，狠狠撞到了一块巨石上。

“咔咔”。

那块巨石受到了撞击，都出现了裂纹，如同蛛网一样，十分细密。

“不要在看了，该动手了。”

蒋国语说道。

说着，他飞身冲了出去，速度迅疾，宛若一道流光，让人看不清身形。

“好。”

天璇圣女展颜轻笑，莹洁肌肤上流转惑人光泽，美丽不可方物。

她藕臂轻舒，竟是拿出了一把瑶琴，轻抚琴弦，便有一阵摄魂之音传出，像是能将人的神魂吸引出来一般，十分骇人。

“咻”。

与此同时，蒋国语也出手了，一道乌光射出，从指尖蓦然变大，化成了一道漆黑而粗大的光柱，幽邃无比，轰然向着林凡杀去。

“裂天指！”

寂灭之力流转，破坏力惊人，将土地都熔出了一条黑漆漆的通道，骇人至极。

它仿佛来自葬土的攻杀，诡异而恐怖，让人心神发颤，无量黑光爆发，威力十足，然后就是那如跗骨之蛆的灼烧，让人为之心悸。

两人联手，相辅相成，发挥出的战力十分惊人，就是林凡也凝重了，不敢小觑。

他面容冷冽，再度祭出了那一方山河印，将其挡在身前。同时，身上出现一个符文光幕，用以阻拦琴音。

“轰”!

“轰”!

这里发生了大爆炸，十分猛烈，将大地撕裂，出现道道裂痕，犬牙交错，十分狰狞恐怖。

烟尘也冲起了许多，黄尘漫天，让这一地失去了视野，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