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绝宠:甜心,要抱抱
作者:七只生煎包 | 分类:青春 | 字数:9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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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文字容易被抓成通奸证据,要冒这种险,就要比较讲文字艺术了。他单手打字,慢慢斟酌用词,不时抬眼望望庄泽那一桌,每次看到的庄老师都笑意盈盈,仿佛一个平易和善之人。伪君子。康司祺暗暗笑一笑,又低头打自己的字。
等他最后一口气编完信息发出,再抬头的时候,那边忽然空空如也了……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真是悄无声息。康司祺的视线停留在那张桌子的茶杯上,有片刻走神,精神像是捕捉到一丝休息的空间,天马行空胡思乱想起来。
康露洁那孩子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庄泽这人很拿得出手——只要拿得上手。可问题,就是怎么拿得上手?他很久,或者说,几乎没有对人用过心思,以往那些所谓“征服”用的都不过是他本身所拥有的,犯不上费心思,因此用心俘获一颗心,这种事情是堪称陌生的。
自我掂量了半分钟,他认为这种事情不适合自己,胡思乱想也就到此为止。
他收了手机,给涂玉晴打了个电话,让她约几个人吃饭。都是以防尤梓沂这个女人耍性子过头耽误他事儿的备用关系。这世界没有必须走某一条路才能解决的事情,如果真走到只剩一条路的地步,那就是事先考虑不周了。
回到公司这一段路的时间,涂玉晴已经把事情办好了,他前脚进办公室,涂玉晴后脚就进来汇报情况了。末了,请示道:“那个,小意今晚不会出席了吧?”
康司祺“嗯”一声:“以后也不会了。”
涂玉晴听罢,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一丝说不清的悲哀。许意先前那滴眼泪还在她心里。康司祺这些来来往往的小情儿,谁对他真有心,谁只是纯粹卖肉,她都看得一清二楚,这回好不容易碰上个带了几分心来的,还不省事儿。真不知道该说是康司祺不幸运,还是那小孩儿没眼色。
“那,今晚您想带谁去挡酒?”没有许意,总得带个别人。
康司祺按了按眉心,看向涂玉晴:“你想去吗?”
“我?!”涂玉晴一惊,老板从来没有带过女人出席饭局,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近的如她涂玉晴,知道是因为老板不喜欢女人,远的,常传康司祺是怎样爱护女性、谦谦真君子,简直是一群免费形象公关。
康司祺:“我听说你挺能喝的,你敢来吗?”
涂玉晴轻吸一口气,点点头:“没问题。”
康司祺挥挥手:“那准备吧,出发前十分钟提醒我。”
涂玉晴怀揣一颗蹦得有点快的心:“好的。
”
康露洁上大学以后,平时都住在学校宿舍里,虽然家离学校不远,但她也只在周末才回去。
住校,可以说是她大力争取来的权益。在很多事情上,康司祺并不管着她,唯独住校这一件事,她从初中求到高中,整整六年不曾遂愿。到了大学,康司祺才勉强松口,她终于可以完全奔向集体生活的怀抱,当然要尽力享受每一分钟。
可这一天,她却在下课后就急急忙忙要赶回家去,看起来心事重重,连校道上遇到自己心里相中的“后妈”庄泽,都没注意到,反而是庄泽跟她打了个招呼。
“康露洁,出学校呢?”
小姑娘转过头来,看到是他,惊喜地笑了一声,点点头:“是啊,家里有点事儿,得回去一趟。”
庄泽随口道:“你爸的事儿?”
“什么?”康露洁疑惑了一下,“我爸什么事儿?”
那看来就不是了。庄泽意识到自己多说下去就是多嘴了,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你很着急吗?急的话我送吧,你公交或者打车都要等。”
康露洁一喜:“可以吗!”
庄泽扬扬手里的文件夹:“正好要出门,我记得你说过你还住在丽河公园一带是吗?”
康露洁:“是!”
庄泽说:“那顺路。”
于是康露洁一周内二度蹭上了老师的车。她此刻急着回家,是因为家里的每周固定来打扫房子的阿姨今天在做事期间突然犯了心悸的老毛病。那毛病可轻可重,重起来呼吸困难、昏厥抽搐都有的。康家父女两个,她当然只敢给康露洁打电话请这个假,康露洁担心她的身体,就让她在家休息着,自己马上回去看情况。
这事儿就赶时间了。
庄泽听罢,叮嘱了一声“坐稳点儿”,就一下子把车开得飞快。康露洁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灵活地超了两辆车,小姑娘大吃一惊,看看老师的表情,只见他的神情十二分专注,又不敢多言。他只得悄悄在后排落了坐。屁股没坐热,会议堂里就响起一片掌声,会议结束了。
前排坐着他顶头上的主任,一颗地中海脑袋与会议堂顶上的吊灯相映成趣,眼看那颗脑袋将移动,庄泽主动起身迎了过去。
“哟,小庄来啦,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啊?”该主任热情地打招呼。
此人也教过古典哲学,在庄泽面前特别好以前辈自居,且认为自己的姓就特别哲学,墨。因而后来跑去研究墨学了,不时喜欢装模作样与庄泽讨论些德国古典与墨学的“血脉关系”,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脑洞所催生的产物。
第273章
庄泽脸上挂着他面具似的春风微笑:“路上遇到点意外,来迟了,没听到什么,回去还得麻烦您跟我交流交流。”
墨主任稍凑过来,摆摆手:“嘿,就那样,学术嘛,谁说谁都有逻辑!”一般情况下,他谈到逻辑,免不了就要拿着自己的逻辑说到一番了,今天他却没有这个意思,反倒有些面露难色。
庄泽善解人意:“主任有什么话不好说吗?”
墨主任笑:“我一会儿呢,在园心饭店有个饭局,请我去的人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了,我实在推不掉,但我最近这胃啊,实在不太好,怕喝酒,我知道你不喜欢应酬,但你天生酒量好嘛,愿不愿意陪我走一趟?”
话说得相当客气,很给面子了。庄泽爽快地拍拍手里文件夹:“主任客气了。”笑容扩了几分,笑意从眼角溢出,布满这张标致得令人一恍神就分不清年龄的脸,晃得这位假正经的墨主任耳根都泛红。
“那就走吧,走吧!”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在短时间内一而再相逢,有时候叫做浪漫,有时候叫做孽缘。庄泽随墨主任进了园心饭店富丽堂皇的包厢,打眼一看,见到康司祺的霎那,脑子里想到了后者。
席间男男女女七八个,主座上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举手投足都彰显她是见过大世面的,见包厢门打开,杏眼微抬,朱唇轻扬,一笑,千娇百媚,声音亮而略带柔软:“墨教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您的酒都给满上了!”
是一个很抢眼的女人,她的身边就坐着康司祺。男人的外套挂在身后衣架上,只穿了一件在这个季节稍显单薄的黑色衬衫。人并没有刻意坐得笔挺,甚而可以算是姿态随意,却活像个男主人。
还是个会宠女人的男主人——他和主座上的女人,真是从外形到气场,各方面上相得益彰,一张宾席并没有使他看起来像客,只令他给人传递出一种宠着纵着身边那女人的信号。
对这场饭局来说,墨教授算是晚到的,那边女主人一招呼,他自然急忙上去干了自己杯里的酒,三两句话后,将庄泽介绍了出来,扯了一堆“青年才俊”之类的溢美词汇,引得在座男士一片倾佩赞叹,女士两眼放光。
“墨主任系里有这么个好资源,怎么不早带给我们认识认识啊!”女主人也盯着庄泽看了好一会儿,又侧头看看身边的康司祺,笑道,“本来嘛,今晚有康总在,我们几个女同志就够赚的了,没想到来来一位庄老师,大家高兴不高兴?”
“高兴”此起彼伏,碗筷已经加好,酒杯已经满上。庄泽仰头就干了一杯,一滴不剩,算招呼过,就此融入饭局。
半场过后总算搞清楚,这原来真的是康司祺的饭局,那主座上的女人就是尤梓沂,本省某厅长最为欣赏的女企业家,可谓美貌与能力并重,和康司祺更是多年老友,男未婚女未嫁,每每出双入对,康司祺都是这样宠让着她。
——原来,刚进门所感受到的,也不是空穴来风。
而这场饭局,显然是捧着尤梓沂高兴算目的,原本那男男女女七八个,都是康司祺叫来作陪的,唯有墨主任,是尤梓沂自己喊来的,附带一个乱入的庄泽。酒肉满足口腹只是前半场,吃喝到九点多,康司祺又安排了唱唱跳跳的下半场。
就在这家园心饭店两百米外的尊爵俱乐部。
庄泽素来有良好的作息,这一次莫名其妙的作陪本来就是替墨主任挡一挡酒,这一局算是任务完成了。对下半场,他露出几分意兴阑珊。一群半醉的人走出园心饭店,庄泽正要和墨主任知会道别,身边突然罩过来一个人影。
康司祺。他显然也有一点喝多,黑色衬衫开了两颗纽扣,肤色太白,酒劲侵染明显,脸上表情还算稳着,微笑道:“庄老师准备走了?”
两人身高本相当,可大抵是因为康司祺军人出身,相对而站,他似乎要更盛气一些。庄泽退了半步:“墨主任邀我一局,已经过了,我还不退场就不识趣了。”
“你太客气了。”康司祺抬手靠近庄泽,后者身形没动,眼神里常有的温和却骤然一凝,仿若有实质,隐含愠色。康司祺顿了顿,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仍笑,“这样吧,庄老师,下半场我来邀你,赏脸吗?”
平时文质彬彬的庄泽,此刻开起快车来如同漂移,在接近晚高峰的路上丝毫不受堵车的影响,本来就不远的路程,在这种车技发挥下更是一刻钟上下就走完了。车开进本市十年前就发开,到如今也依旧首屈一指的别墅小区鎏金颐庭。
康露洁大致说了个方位,庄泽就很快找到了。停了车,康露洁才松下那口提了二十分钟的气,邀请庄泽:“老师,上我家看看呗,上次还开玩笑说请您来呢,没想到真的就有机会了。”
庄泽没有拒绝,开了门,拔了车钥匙,果真是要跟她进门的架势,康露洁看得有点喜出望外了:“您真的来啊?”
庄泽轻叹一口气:“万一阿姨需要帮忙呢?”
康露洁吐吐舌头。暗道,帮忙那肯定不用。他们家用这位阿姨多年了,恐怕比她那常年不着家的儿子还懂她的身体状况,康露洁不止一次照顾犯心悸的她,像那种最严重的情况,几年间也只出现过一次。但这些她自然是不会跟庄泽抖了,她恨不得让庄泽来她家参观一番。
然而两分钟后,她就发现庄泽跟进来有多么正确了。
阿姨好几年才犯一次的严重状况,今天又出现了。他们进门的时候阿姨已经半昏厥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地,神志也不十分清楚,听到开门声就咿咿呀呀地喊起来,场景煞是骇人,他们赶紧把人送了医院。
第五章
“谁在你身边?”一个小时后,康司祺接到康露洁的电话,那边叽里咕噜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被康司祺打断了。
康露洁的声音低下去:“是庄老师……他刚好顺路,就送我回来了,还帮我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呢,现在他去交医药费了,让我看着周阿姨,老爸你放心,我这边没问题,你忙你的吧。”
小姑娘有个毛病,一心虚就话多。他拧了拧眉头,沉吟片刻,挂了电话,扭头看看身边的涂玉晴:“周阿姨进了医院,康露洁一个人我不放心,你去一医院帮我处理一下吧。”
涂玉晴听了,一愣,露出点儿委屈。为了晚上的饭局,她化了个新妆,衣服鞋子包包都换了,要是去医院,不知道有多少要忙的,基本等于回不到饭局,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次机会就这么没了。别人做总助,人脉积累跟火箭一样快,她做总助,就是个打杂花瓶。
康司祺看了她一会儿,没等她回答,先替她做了决定。
他让司机老林停了车,又打发人下去当街叫车,然后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放在涂玉晴手上:“付医院的费用,闲下来没事的话跟露露去逛逛,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露露也喜欢跟你相处。”
这话换了别的老板对助理说,字字句句都暧昧,听者怕是要以为自己马上能上位了。但说这话的人是康司祺,那也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了。涂玉晴心里又失落又高兴,失去机会总是失落,可康司祺哄她开心的方式确实实在,手里握着可以随便刷的卡,谁都会高兴。
她幽幽轻叹一口气,把失落翻篇,精神抖擞地回答:“放心,康总,我会照顾好周阿姨和露露的。可就是……今晚谁替您喝酒呢?要不,我一会儿再给您安排个人?市场部的张翔行么?”
康司祺随意地点点头:“你看着办。”
涂玉晴便踩着十厘米的细跟下了车。
接了活就认真做,涂玉晴很快出现在一医院。康司祺单身养个女儿,她自打做了这个总助,就免不了兼职这对父女的生活助理,看在钱的份上,她也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盘接了,几年下来,对康家细碎的事情说不上十分清楚,六七分总是有的。
康露洁跟她相处得也的确不错,一见她来,整个人就放松了许多,跟她把情况说了一通,顺便把仗义帮忙的庄泽夸得天花乱坠,如果不是末尾缀一句“可惜,我爸好像不喜欢他”,她都要以为这小姑娘喜欢自己的老师了。
听罢这话,涂玉晴才算对这位老师有点兴趣:“敢情你想给你爸相个对象?你怎么给他操心起这种事情来了?他又不缺人。”
“晴姐,我爸老大不小了。”康露洁叹了一口气。
涂玉晴惊讶于她的一本正经,憋了个笑,过两秒,还是笑了出来:“你这表情,跟我妈愁我婚事的样子一模一样,小小年纪的,你这是怎么活的啊?”
康露洁愁眉苦脸:“谁让我爸不让人省心呢,唉晴姐,你在公司里离他最近了,知不知道他最近在吃安眠药啊?”
这下涂玉晴是真的意外了,这事儿她确实不知道,按照她和康司祺接触的频率看,这堪称失职了。而且康司祺这个人长期忙碌,在自律这块上简直一丝不苟——包括睡眠,像是失眠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一贯被他的自律所杜绝。涂玉晴毫不怀疑,只要他想,秒睡秒醒都是可以的。
这么个人,吃上了安眠药?涂玉晴既感到惊讶,又有三分戚戚的悲凉感。
看她这表情,康露洁就明白她不知道,更愁苦了,大力一拍自己的大腿:“你看,连你都不知道,可见他有意不让人发现,要不是他生日那天晚上我半夜起来看到他在抽烟,我也不会知道,那会儿都快四点了……我爸这么反常,你说,我能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