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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绝宠:甜心,要抱抱

作者:七只生煎包 | 分类:青春 | 字数:99.4万

第328章

书名:帝少绝宠:甜心,要抱抱 作者:七只生煎包 字数:4282 更新时间:2024-11-17 00:07:28

“七月初四,镇南花溪。”

当时已是深秋,七月初四早过了,来年的却还要等很久,宁简就如戏文中的寻宝人一般,把他关起来,软硬兼施地套问宝藏的秘密,苏雁归吃过甜头也试过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从头到尾只回答说“不知道”。

如此半年,宁简也渐渐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了,却依旧守在月牙镇里,等着来年七月初四去花溪。

年幼的他则因为身体的折磨和内心的惊恐而病倒,病得糊涂的日子里,是宁简终日不离地抱着他守着他,夜半惊醒,趴在宁简怀里哭时,宁简会沉默地抚他的头。

从那时起,苏雁归始终觉得,宁简其实是个温柔而善良的人。

来年七月初四,宁简带着他到了镇南的小溪边,从早等到晚,却没有等到什么宝藏的秘密,只等来一只不知从哪里飘来的荷叶蓬船,船上是相似的一行字。

“初。七月初四,城北坟地。”

如果不是那个“初”字,那行字就跟床板下的没有多少差别了。宁简参详了很久都无法明白,也只能放弃,将苏家的房子修葺了一遍,准备等下去。

他开始教苏雁归练武增强体魄,让苏雁归叫自己师傅,到后来渐渐地不再终日守在这个小镇里,每年会离开很长的时间。

可是每一年的七月初四,他都会回到月牙镇,带着苏雁归,到指定的地点去等着。

第三年是“醉”,第四年是“月”,然后是“邀”、“花”、“落”,去年是“雪”。

每一年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字,不知意味,宁简却从来没有放弃,也从未露出过一丝不耐烦。

他的耐性从来都很好。

“反正我知道的,你差不多都知道了,有什么关系?”从记忆中抽离,苏雁归嘿嘿一笑,漫不经心地道。

脖子上的剑嵌入半分,似乎划出了一条浅痕,让他觉得有些刺痛。

“我是早知道,可是一开始就告诉你,你会马上杀了我吧?”隔了很久,苏雁归终于叹了口气,“我爹不但留着宝藏的秘密,还知道当今圣上究竟是太祖的儿子,还是前朝皇帝的子嗣……你是皇帝派来的,只要真的得到了宝藏和真相,杀人灭口或是永绝后患,你总是要杀了我的。”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单薄,宁简却一直没有开口,只是过了很久,苏雁归可以感觉到宁简慢慢地收回了剑。

苏雁归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往他的方向走过去,最后紧紧地抓住了宁简的衣角,这才侃侃道:“先说好了,皇帝是谁的儿子,我不知道。我爹说当年的真相跟宝藏一起埋在了这山里,只要宝藏没有被人发现,真相也永远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宁简始终沉默,好久,才终于道:“当年床板下的那行字,是你刻上去的?”

“怎么可能,我爹死的时候,你比我还要早到吧?”苏雁归顿了顿,“七月初四,镇南花溪,是我爹记在上头的,那是我爹拣到我的日子和地方。当时只想到这个能拖延一段时间,就说了。”

“后面的,也全是假的了?”

从宁简的话里完全听不出他的情绪,苏雁归却还是心中一颤,好半晌才道:“地方和东西都是假的,但那些字是真的。关于前朝宝藏,我爹也只是告诉了我这个入口,跟那些字,至于字代表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还有多少字?”

“一个。”苏雁归笑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从我十二岁,到今年举冠,就刚好是全部了,我也至少活到了成年。”

就在他的话说完时,他仿佛看到了黑暗中宁简转过了头看向自己。

苏雁归的笑意更深了:“初、醉、月、邀、花、落、雪,还有最后一个字是,飞……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宁简没有再说话,苏雁归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又蹭近一点:“宁简?”

“走吧。”宁简却突然开口。

苏雁归愣了一下:“走去哪?”

“往回走的话,外面还有秦月疏的人马和江湖上虎视眈眈的人,我们未必能逃得掉。而我们在那种前无去路的地方突然消失,秦月疏很容易就能猜到我们去了哪里。我们能进来,他们也一定能找得到入口,若我们留在这里,等他们找进来,就真的无处可逃了,所以我们只能向前走。”

宁简每每分析事情时总显得特别认真,苏雁归却总觉得这样的他非常可爱。这时听他说了一大串话,实在忍不住了便一把抱住了他:“宁简!”

“叫师傅。”极顺口地回答,宁简没有挣扎,只是拿剑柄敲了敲他的手,“很热。”

苏雁归一脸哭笑不得地放了手,却还是扯着他一角衣袂,小声问道:“宁简,如果找到了宝藏走了出去,你是不是会杀了我?”

八年,他从来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

只要确切地等到了想要的东西,自己就再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像他自己说的,杀人灭口也好,永绝后患也好,无论如何宁简都是要杀了他的。

第328章

可是他又会在心中留着一丝臆想。也许这个人会在这八年里对自己生出感情来呢,也许这个人会舍不得杀了自己呢?

“宁简,我很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说,对谁都不说。你是不是还要杀了我?”

黑暗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沉默,宁简一直很安静,苏雁归也没有再问下去。

他不敢问,你会不会不舍得。

过了不知多久,宁简才应了一声,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意味:“嗯。”

苏雁归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宁简的方向,却觉得怎么都没办法看清楚。

好一会,他才突然往地上一坐,笑着说:“那还是不要出去算了。”他的声音里始终保持着一丝笑意,“如果没有人能找到入口的,我们就一起饿死在这里吧!”

“胡说什么!”

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听过宁简这么生气的声音,苏雁归心中一痛,嘴里却说得越发起劲了:“我只知道怎么进来,可不知道要怎么出去。既然出不去,你就不用杀我了,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同样的话其实重复过很多次,只是这个人始终把它当作孩子的胡言乱语。

苏雁归以为下一刻宁简的剑就会重新架上他的脖子,然而宁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过了一会,黑暗中便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苏雁归一下子慌了起来,一蹦而起就往声音的方向扑了过去,毫无章法地抱住那个人的腰:“宁简你要去哪里?没有我你一定找不到宝藏的!”

“但我绝不能死在这里。”宁简一字一句地道。

“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弃宝藏呢?你就非得对皇帝这么忠心?要不、要不我们找到宝藏之后远走高飞……”嘴里说得激动,手中抱着那个人的感觉却一点点地真实了起来,苏雁归忍不住收紧了手,怀中人的温暖和柔软便让他禁不住心中一荡,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我三哥还在京城等着我,我说过一定会带他离开京城的,所以绝不能死在这里。”

“三哥是谁?”

宁简沉默了,似乎不明白苏雁归为什么还要问:“三哥就是三哥。”

苏雁归连话都说不出了。

宁简从来没有提过这一个人,现在说出来时却又如此理所当然,连他都可以领略到这个“三哥”对于宁简而言的意义。

过了很久,他终于忍不住问:“你一直要找宝藏和皇室血脉的真相,是为了你的三哥?”

宁简没有回答,苏雁归却知道他承认了。

“很重要的一个人?”话问完了,他却没有等宁简的回答,只是自觉地放开了宁简,极爽快地道,“我陪你去找宝藏。”

“为什么?”宁简的话里多了半分疑惑,却不知道他是问苏雁归为什么陪自己去,还是问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苏雁归笑了:“当然是因为没有我你就找不到呀。”他开始往包袱里翻火折蜡烛,“你要往前走,我怎么能留在这呢,死也要跟你死一块才划算啊。”

“我不会死在这里的。”

“我知道,我知道……”苏雁归笑着应,一边以火折点燃蜡烛。随着火光亮起,四周景色逐渐清晰,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条幽暗的甬道,一路往前,不知去向。

宁简回头看了他一眼,握着剑的手一紧:“走吧。”

苏雁归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越过宁简走在前头,一边举起蜡烛往四周照去。

甬道两边只是凹凸不平的山壁,并没有什么异样,两人走在其中,脚步声从前后往返回响,带着一丝渗人的诡秘。似有风不知从哪里吹来,苏雁归手上蜡烛的那一点灯火摇摆不定,两人的影子照在墙上,扭曲晃动,恍如鬼魅。

不知走了多久,四下顿然开阔,有光从头上照下来,苏雁归吹灭了蜡烛,周围景物反而逐渐清晰了起来。

只见两人所在的是一个极开阔的石室中,石室上方四角各嵌着一颗夜明珠,珠大如拳头,虽然无法将整个石室照亮,却也能让人看清室内轮廓了。

苏雁归抬头看着那夜明珠,忍不住叹:“这四颗珠子拿去卖掉,足够我吃一辈子,我也不要什么宝藏了。”

宁简似乎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别过了头,苏雁归却敏锐地察觉了,笑着蹭了过去:“宁简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宁简没有看他,好半晌才道:“随意摆设之物尚且如此,真正的宝藏还真不知道有多贵重了。要换作旁人,看到这四颗夜明珠,只会对宝藏更加向往,谁会像你这样,不思进取。”

心上又插了一根“不思进取”的箭,苏雁归捂着胸口一脸受伤:“宁简你也贪图那黄白之物吗?”

“只有它们能换我三哥的自由,我自然不会放弃。”

假装听不见,苏雁归一边转头看向石室之中。只见石室四面成方,另外三面各有一道门,似是金石所造,远远望去就已经能感觉到它的沉重,门前有一尺见方石台。

而石室中央却有九根石柱从下面一直立了上来,成三行三列整齐划一,一律半人高,柱顶平整,粗可容一人勉强站在上头。

“这是什么?”苏雁归看着那九根石柱,一边往右手边的门走去。

“小心!”宁简喝了一声伸手钳住了他的肩膀往自己身边拉,“不知道有什么机关。”

苏雁归的目光从宁简的脸转到他钳住自己肩膀的手,最后嘿嘿一笑:“不怕,有危险才更要我去。”说着,他拉开了宁简的手,顺手又捏了一把,才飞快地往那门跑去。

一直到了门边,四周都没有任何动静,苏雁归打量了那门一阵,只见门上一片光滑,别说机关,就是花纹雕饰都没有,他想了一会,伸手推了一下,丝毫不动。

“宁简,你过来推推看。”

宁简也早已走到了他身旁,等他让开,便走上前,微一运气,单掌推门,半晌又将另一只手搭了过去,门却始终没有一丝动静。

如此僵持了好一阵,他才缓缓收掌,眉头也习惯地皱了起来。

“没事吧?”苏雁归紧张地凑了过去,见宁简没有反应,伸手就想摸上他的肩。

宁简却刚好一转身,看向另两道门:“恐怕那两道门也是如此,要看门,玄机应该在这九根石柱上。”

苏雁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脸惋惜,嘴里应:“那有什么玄机?”

宁简没有看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回甬道出口,细细地打量着那九根石柱:“看这摆法,倒像是九宫之义……”

苏雁归回到他身旁,学着他那样看着石柱:“这个我会。”

“你会?我记得当初跟你讲的时候,你好象是在打瞌睡?”

苏雁归抓了抓头:“九宫算,五行参数,犹如循环。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宁简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见苏雁归一脸得意,便又慢吞吞地将那一丝诧异收起来,道:“按这个算,离我们最近的这行中间是一,对面那门前的就是九。从一至九按顺序踩着柱子过去,也许就能打开对面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