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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绝宠:甜心,要抱抱

作者:七只生煎包 | 分类:青春 | 字数:99.4万

第333章

书名:帝少绝宠:甜心,要抱抱 作者:七只生煎包 字数:4179 更新时间:2024-11-17 00:07:28

人间十二月的天气,寒江岸边的花草早已衰败,树木的枝条上还凝结着晶莹的寒霜冰凌。偶有几叶扁舟划过碧波,越过祁连山脉,再向南前行几里便可现出一座山谷来。

谷中有桃林,花色艳粉,落英缤纷,在沉沉的雾霭中隐约绵延了数十里。花林深处,裙带飘扬的侍女掠花而起,美轮美奂,恍若谪仙。

一般的商人渔船来往于此,见到这般盛景都会停驻片刻欣赏一番。而另有一些人则捧着礼盒,急色匆匆的靠岸,沿着一条石阶小道,穿过花丛树枝,来到他们想要寻求帮助的地方——天一阁。

知道天一阁的人,都知道它还另有一个名字,叫做“天下归一阁”,之所以会有此渊源,倒不是天一阁主有多么忠君爱国祈祝九洲归顺,四海升平之类,而是天一阁正门的牌匾上挂着“天下归一”四个大字。后人为免赘述,便将“天下归一阁”合称为“天一阁”。

说起天一阁,它的来历追溯古今也无法找到答案。没有人知道它是何时兴起,又是何人建立,只知道它为世人所知迄今已有数百年。更值得称奇的是,外面的季节变化不会在此留下痕迹,即使是寒冬腊月,阁内也能见到落英缤纷的盛景。

关于这一点,各种猜测众说纷纭,争论了上百年都没有答案,最后有个富商花了四百万两银子才换来“上古秘术”四个字。

消息一放出,大家才终于闭口。

上古秘术,那是超越现世人生智慧的存在,放眼天下除了天一阁外,早已经无人可解。

这便是天一阁的厉害之处,它掌握着天下人的秘密,却只留给天下人一个模糊的幻影。从浩荡泱泱的王朝后宫到神秘莫测的南羌各部,再到凄苦贫瘠的边陲小镇,每个地方都有它的眼线。天一阁就像一张巨网将整个天下囊括其中,虽不强大,但是足够可怕。

它的存在神秘而不可亵渎,人们疯狂的追逐着关于它的秘密和传说,到头来却发现,那些他们自以为了解的东西还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人们敬畏它,憎恶它,却也无比的热爱着它。这种感情就好比刀剑之于人们虽然危险,只要能保护自己,任谁都不会想去毁灭。

换句话说,不论你是王室贵胄,还是乞丐盗贼,也无论你是圣德高崇,还是恶贯满盈,都有可能成为天一阁的主顾。他们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也有能力为你做到任何事,前提是你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于是有人忍不住想问:“万一有人想要天上的月亮怎么办?”

天一阁的人回答:“我们阁主让那人先摘颗星星给他看。”

那人又要问:“那如果我想打你们阁主一顿怎么办?”

天一阁的人又回答:“我们阁主说,先把你的手脚筋挑断来交换。”

最后那个人很失望的撇撇嘴:“怎么会有这么狡猾的人?”

天一阁的人面无表情的转述:“我们阁主说,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聊的人。”

然而话虽然这样说,天一阁到底有没有阁主仍然还是一个谜。几百年来,外界的人们从未听说过天一阁更换阁主的消息,更没有见过天一阁主的真容。于是,这个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人,便成了茶楼酒肆,街头巷尾说道的传奇。

世人对于神秘的东西总是有着极大的好奇和热忱,并且不厌其烦的编织着关于它的故事和传闻。可是无论外面的传言有多么离谱,天一阁主依旧没有露面过。

这天,一艘巨船乘风破浪缓缓驶在寒江水线上,这船足有数十丈,吃水荡起的滚滚波涛在江面上溅起一阵阵浪花,周围的船只无论大小皆是纷纷避让,撑着长篙远远的观望着这个庞然大物。

巨船之上,碧瓦朱甍,仔细一看船内亦是玉砌雕栏,大红的木柱上雕刻着游龙鸾凤,被绢黄的锦缎裹住更显得生动逼真,富丽堂皇。船头处竖着一面团龙旗帜,“拓拔”二字迎风招展,大气凌峨。

看到这个,方才还观望的人们赶紧把头缩回舱内,一个个噤若寒蝉。是什么样的人家会有这等势力让人心悸到如此地步?拉住街上哭闹要糖吃的小孩都知道,拓拔,那是当今的国姓。

“小王爷,前方就是范阳城了。”有侍卫过来禀告道。

一位年轻公子立在船头眺望着茫茫江水面,他的身上穿着银色团龙的皇家服饰,身姿挺拔,眉目俊雅。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水线安全之后,他才回头淡淡道:“好,就在那里靠岸吧。”

永和年间,江东永安侯生辰,皇帝亲赐下黄金千两,绸缎百匹以贺其寿。或许在寻常人家里,这些东西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吃穿一辈子都花不完,然对于皇室贵胄来说,这样的恩赐,实在算不上什么恩赐。

永安侯是当今皇上的第十一个弟弟,先皇生前就不大受宠爱,先皇驾崩后,更是被皇帝打发到江东。因其母亲出身宫婢,地位实在低微,他也牵累着连起码的亲王都没被分封,皇帝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第333章

以往永安侯的寿辰皇帝都是赐些东西随便敷衍过去,然而今年却是有些不同,因为随行的船上除了那些黄金绸缎外,还另有一件宝物。

拓拔谨看着荡漾的碧波,微微沉吟,以朝中现在的局势和皇上突然转变的态度来看,皇上是有意招揽永安侯了。

“不好了,有人闯入船舱!”突然爆出的喊声让整个船舱都乱作了一团,侍卫们纷纷拔出钢刀在船甲上跑动,一个个严阵以待。

面对这样的变故,拓拔谨蹙起了眉,阔步走过来冲侍卫厉声喊道:“快去守住货舱,不许任何人出入!”言毕,撩袍急步走进了船舱内。

但是这位身负重任的小王爷并不急着去货舱查看,反而绕过众人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在一个木柱旁顿住了脚步,向四周警惕的看了看,确定无人闯入才放下心来。迈步来到木柱后轻轻转动藏在后面的花瓶,木制墙壁上立刻出现一个暗格来,一只乌墨漆黑的玳瑁箱子就摆在里面。

打开箱子,一块圆形的美玉映在眼前,纯白圆润,宛若凝脂。这是三年前大食国进奉给朝廷的贡品,不仅玉质上乘,最难得的是中心位置还凝着一块血红,衬着皎白的玉色显得十分精妙。

血玉的下面压着一封信笺,以红蜡密封,上书着“皇弟永安侯亲启”一行小字。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将皇上的这封密信交与永安侯,事情机密,断然不能发生任何的意外。

拓拔谨放松了一口气,将美玉和信笺放回原处,重新布置好机关才走出了房门。

就在这时,有将官匆忙跑过来跪下报事道:“启禀小王爷,货舱并未有任何损失,只不过……”

“怎么了?”拓拔谨见他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禁接着问。

将官还未回答,就听外面高喊:“小谨哥哥小谨哥哥,你快来救我啊!”

听着声音有些熟悉,拓拔谨脸色微变,赶紧走出船舱果然见一个少年被绑到面前。

见到少年,拓拔谨立刻冷下了脸,厉声呵斥:“你怎么来了,胡闹!”

然而少年并没有被斥责吓到,反而扭动着身体笑嘻嘻的凑过来:“哎呀,这个我一会儿再跟你说,先让他们帮我把绳子解开,痛死我了。”

那将官见二人的举止言谈中似乎是旧相识,生怕绑错人得罪了皇亲,连忙过来解释:“小王爷,我们是在船舱内发现此人的,因为他说认识小王爷您,我等也不敢怠慢……”

拓拔谨淡淡的嗯了一声,看着少年人畜无害的小脸,神色有些复杂,违心道:“这位是本王的故亲,放了他吧。”

将官得令挥了挥手,少年身上的绳子被解开获得自由后,对着拓拔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张开双臂猛然扑向他:“小谨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拓拔谨欲哭无泪,有些挫败的问:“你怎么跟来了,还闹出这样大动静?”

少年秀美的脸上登时摆出最无辜的表情,搂上他的脖子嘟着嘴:“因为我想小谨哥哥你了呀,哼,走得时候都不告诉我一声,幸好我聪明跟上来了!”

周围被闹得鸡犬不宁的侍卫瞪大了眼睛,险些被眼前这一幕惊掉了下巴,北魏堂堂的小王爷被人像八爪鱼一样的挂在身上,居然没有动怒,甚是还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一时间均对眼前这个俊美少年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拓拔谨咳了咳,硬着头皮的把少年拉下来,叹了口气:“小炎,你……”

“哎呀!”心知又要被他三纲五常的说上一通,拓拔炎很机智的打断了他的话,捂着肚子嚷嚷道:“小谨哥哥我饿了,快把好吃的都拿上来!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躲在木箱子里,只能啃干巴巴的馒头,真是饿死我了!”

拓拔谨脸色一变,急忙问:“闯入船舱的人不是你?”

拓拔炎从他的神色中好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摇了摇头无辜道:“不是我啊,他们把我从木箱里揪出来时,我还在睡觉呢!”

“糟了!”拓拔炎丢下众人赶紧向船舱里走。

“哎,小谨哥哥……”少年追上来,急忙问道:“怎么了啊,出什么事儿了?”

拓拔谨没有回答,紧皱眉头推门走进房间,再次打开玳瑁箱子时,不仅那枚血玉,就连皇上的密信也不见了踪影。

“这……”拓拔炎瞪大了眼睛,玳瑁本就是珍贵之物,装在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便宜,不由问:“什么东西不见了?”

拓拔谨紧紧锁着眉头,俊美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良久之后,无力的将箱子合上扔回暗格内,面上虽惊魂未定,声音却很平静:“是我太大意了。”

方才有人闯进船舱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根本不是要盗取东西,而是为了让他来确认血玉和密信还在不在,他们正好可以趁次机会找到暗格的机关。

是什么人胆敢挑战皇威来偷盗龙船,如果仅仅是为了劫财的话,那密信呢?想到此,他的眸光微动,在满朝的文武中,除了那个人,谁还会阻止皇上和永安侯交好?

拓拔炎见他这副神色,隐隐的有些担忧:“小谨哥哥,怎么了啊,是不是父皇送给皇叔的礼物不见了?”

拓拔谨看向他,惨淡的一笑,叹了一口气:“是啊,皇上赐给皇叔的东西不见了。”

他不动声色观察着拓拔炎的神色变化,如果这件事是那个人做的话,这个孩子出现的目的就很值得考量。

然而拓拔炎显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听到这话还长呼了一口气,悬着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脸上摆出无所谓的表情:“那有什么啊,我回头求求父皇让他再赏赐些别的给皇叔不就行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见到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拓拔谨露出些许温暖的笑意,摸了摸他的头没好气道:“你啊,做什么事情之前也要好好想一想,此处距京都少说也得半月路程,皇叔的寿辰还有十几日便到了,现在去求皇上,如何来得及?”

拓拔炎顿时傻眼,张大了嘴巴:“啊……那可怎么办?”

拓拔谨摇了摇头,看向那只空着的玳瑁箱子喃喃道:“如今之计,只好重新置办寿礼先过了皇叔这一关,将来回朝时再跟皇上讲明原由,认罪请罚了。”

这话是说给拓拔炎听的,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丢失血玉是小,可如今没了密信,让他到江东该如何完成使命?倘若是密信真的落入那个人手里,恐怕朝堂上又将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拓拔炎自小受尽宠爱,从不沾手朝政之事,自然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一听到“认罪请罚”四字,顿生维护之心,直接干脆道:“要认罪就让我来认好了,就跟父皇说……说我逼你拿礼物给我把玩,结果不甚掉入了江中,父皇就不会怪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