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林问道：“你就没想自己买点加工设备，自己搞个奶厂？”

“一没资本，二没那个本事，哥，做生意难啊，我就是个中学文凭，胆子，实话，给我钱我都不敢开厂，怕亏损严重，家里吃饭都提心吊胆的。”满抽上烟，蹲在屋檐下跟乔林聊。

虎子探头探脑从屋里出来，蹑手蹑脚打量着蜂巢，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乔林笑道：“放心你的，别招惹，它们没疯，才不会追着你蜇着玩。”

虎子黑着脸：“我怕它们认出我啊，前几年没少跟它们顶牛。”

……

就没见过这么不正经的人，没事找蜜蜂怼，吃饱了撑的啊？

三个人蹲在屋檐下抽烟，宝背着手在门楼前仰着脖子看了半，忽然一声欢呼：“有蜂蜜吃咯。”

乔林道：“就你这点身板，吃多少都成。”

着，起身去屋里冲了点蜂蜜水，来回倒了几次，一尝刚好温了，给宝倒了满满一个水杯，那是郭丹早先给宝买的，环保保温水杯，宝爱惜的很，喝完水就要洗干净，以前去找妈妈，身上就背着这个。

递给宝，乔林道：“东西，以后记着每下午吃完饭要提醒大人给你冲蜂蜜水啊。”

家伙以前跟着虎子吃的不好，胃接受能力很差，蜂蜜是温良的东西，每喝点温蜂蜜水对孩子很有好处。

宝笑呵呵的，捧着水杯喝一口，舔舔嘴唇，乐得眯起眼睛。

“来，帮叔儿端一杯。”把给满的水杯让宝拿着，乔林拿自己的和虎子的，虎子这家伙胃口大，喝水用的是乔林买的不锈钢保温杯，跟热水壶一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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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屋檐下，喝一口蜂蜜水，抽一口烟，日子别提多美。

虎子忽然问乔林：“为啥不开个牛奶厂？”

开奶厂？

这还真没考虑过。

乔林挠挠头：“能开？”

满考虑半晌才：“难，谁都保不准啊。城里的市场叫人占了，倒是一些县城每都需要鲜奶，就是太远了，咱们的量恐怕也多不起来。”

想起一件事，乔林当场拍板：“没问题。”

满吓一跳，咋了这是？

乔林兴奋道：“这事儿得办，学校一翻修好，我考虑着咋也得给子姑娘们供上营养啊，牛奶是好东西，日本喝牛奶，国民生理素质整体提高不少，棒子也是，咱们差啥？前两我还琢磨，不行找村长，到时候一个月一个学生多交两三块钱意思一下，大头我来掏，得给娃们把牛奶供上，这下好，咱自己开个奶厂，带着大家一起挣钱，咋都能给娃把牛奶钱挣回来，而且，咱自己的奶厂，安全有保证啊。”

满琢磨半晌，一拍大腿：“成，给城里送牛奶，一算运输费的那点钱，我就不收了，再一斤少上三毛五毛，这是好事，啥也要支持。”

“那不成，”乔林着，满一愣，这还咋不成了？乔林又，“要办就不能光看眼前这点，这么着，过两我让向萌办这件事，花了几十万上百万，先把规模的实验厂子办起来，做的好，咱再扩大，我估计，你那奶牛还得多养点，一几百斤，咱村都能消化了。”

满一溜烟跑回家，没一时，全村都知道，能人林子要办牛奶厂，要给今后上学的娃娃送牛奶喝。

不少人欢欣鼓舞，聪明的如二喜，已经开始琢磨给家里的娃拿伙食费了，人家可不吝啬，从满口中得到的消息是一个月收个三块五块的，人家二喜准备了五十。

不能让人家太吃亏，要不然，三两个月之后，牛奶供应不上了，那就更没意思了。

大家的事情，大家一个人拿五十一百，事情就能顺利解决，要是全让一个人拿，那就是几万十几万，责任嘛，大家分摊一下，岂不是谁都没啥吃亏的，问题还能得到更好的解决？

正在给学生上课的十二姑父听到外头这么喊，愣了一下，跑出学校，看看新学校，五达在外头转悠着，这是他今后的工作地方啦，而乔林家则静悄悄的，似乎人家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这娃咋想的，那要好多钱啊，一个人咋能负担呢。”十二姑父琢磨着，回家得和十二姑商量一下，别人家不好，自己家可不能少了五十一百一个娃的牛奶费。

哪知道，他老人家还没行动，十二姑一溜烟跑去找二喜媳妇了，两人都是村里的头面妇女，这些关系到娃娃的事情，只要妇女们通过，那就没啥大事了。

到了二喜家，二喜媳妇正在打扮，原来是准备找乔林问是不是真的。

俩人一商量，还不到下午呢，全村家里有上学的娃娃的女人都约定好了，林子出这个头，大家都不能拖后腿，一家别三十五十，一百两百也要出，这是人家为村里，为有念书娃娃的家庭，不是为人家自己。

至于质量，村里就没人担心这个。

看样子，牛奶厂也是要在村里办的，就在大家伙眼皮底下，谁能弄虚作假？

三奶奶的最的孙子马上要上幼儿园了，对这件事，三奶奶极其支持，十二姑和二喜媳妇找她的时候，三奶奶卷着袖子表态：“一定要支持，村里谁家给娃买一件耍货子不花个几十块钱？这是大好事，谁拖后腿，我上谁家炕头上骂他三三宿！”

王跃进家的外孙也在上学，虽然在城里，但王跃进始终不认为教学质量有啥好的，现如今村里的新学校那么漂亮，镇里要派几个老师增加教学质量，这让王跃进很动心，已经跟女儿女婿商量好了，下学期一开学，就让外孙来村里念书。

现在还要供应牛奶，这么好的条件，上哪找去？

在院子里背着手转了三十圈，王跃进有一个问题想不通。

“你，那奸贼才来多长时间，为啥现在一张罗事情，全村就都支持？”王跃进问老伴儿。

老伴儿在切萝卜，是乔林送过来的，萝卜，土豆，白菜，西红柿，还有茄子，黄瓜，两个大倭瓜，青辣子拿过来十几斤，够老两口吃一周的了。

闻声抬起头白了王跃进一眼，老太太道：“将心比心，人家是做好事的，谁不支持？有些事情你也想做，但是没本钱么，人家能掏钱，还没坏心眼，你村里不支持他还支持谁？”

王跃进懂了，钱，做好事也需要钱，这奸贼，还真不是个窝囊人。

办好事从来不吝啬，这子就不怕坐吃山空吗，这么大手大脚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吃过午饭，不少人往乔林家跑，进门不问满的是不是真的，就问乔林，为啥一个月不多收点。

乔林愕然，意思上要每家每户多掏多少钱才合适？

“我算过，一个月至少一个学生要五十，这样一算，一一个娃娃一斤牛奶，就能保证在咱们自己村的收入上没有亏损，谁家一个月也不少五十块钱是不是？”二喜手里掐着一张纸，一板一眼跟乔林算着。

乔林奇道：“要多收费，都高兴啥？是我傻了，还是大家伙儿今儿都喝迷糊了？虎子，虎子，弄点酒来，让大家透透，这我咋就不明白了。”

十二姑一把推开二喜：“透啥，这件事我们都商量好了，不能紧你一个人吃亏，办厂子，那我们没那么多钱，没办法管，但是在用的方面，我们不能拖你后腿，你得省着钱，把你的事情做好，做大，到时候带着咱们一起发展，那才是正理儿。”

乔林明白了，笑道：“但这事儿是不是得开个会商量一下？”

“商量啥，这种事我们女人当家，现在市面上的鲜牛奶，一斤要三块五，我们的意思是一家一个娃一个月六十块钱，下学期就开始。”一个孩正读一年级的女人大嗓门喊了一声。

这是根发嫂子，根发大哥有泥瓦匠手艺，农闲去外头挣钱，农忙在家，家里完全是根发嫂子做主，人家是明白人。

“啥下学期开始，满家牛奶现在压着了，林子，你就啥时候能开始供应牛奶，哪供应，咱们哪开始交钱，谁也不许耍赖皮。”十二姑风风火火的，这都着急上火了，吵嚷道，“啥也不能比日本差，牛奶咱们还是能供应上的。”

乔林直挠头，这件事他一个人了不算，得找向萌啊，这丫头，现在完全是经济上的掌柜的，有啥事要用钱，必须不能绕过她，要是向萌不点头，乔林答应了也没用啊。

双手一摊，乔林道：“得找萌萌去，我了不算哪。”

十二姑嗤笑道：“人家向比你痛快，我们刚才都打电话问了，向，下午她就去找食品管理单位，最快三就能把这件事办好，你这磨磨唧唧的，就批准不批准。”

被鄙视了，越来越没威严了啊，哎。

乔林举手投降，手里还有点钱，市里买地现在先不用付款，大青山的承包费等拍卖会结束才给，看来，今又得掏票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