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颇远，对方的车窗也探出一个脑袋。

对方火力打在防弹玻璃上啪啪作响，车子被打中后的震动没有让两人慌张，江辞眉眼凌厉，瞄准着后方，瞅准时机，扣动扳机，一声轻响，对方前窗掉落一把机枪，至于人，无疑是打中了。

没有片刻犹豫，紧接着第二枪开出，正中对方前轮。

黑色越野车头急转，刺耳的摩擦声在这荒漠里更显尖锐。

对方似乎也是训练有素，不过瞬息，就已快速调整好继续追逐。

损失一名同伴换来的是对方更猛烈的火力和疯狂的加速。江辞从容镇定，瞄准对方正驾驶，连开数枪。

疾驰动荡，就算不是百发百中，也是弹无虚发，然而对方装备皆是精良，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即便连中几枪，挡风玻璃依旧无碍。

江辞眉头微皱，依旧瞄准同一地方开火，对方察觉到他的意图，疯狂左右打方向盘，后座枪火一个瞄准正驾驶的高振，疯狂射击。一个对着车轮全力扫射。

不消片刻，副驾驶又伸出一杆黑黝黝的枪口，阻挡着江辞的火力。

双方人力火力都有悬殊，江辞转身看了眼四周环境。

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三三两两的土坡似乎也起不了任何阻挡作用。

“不减速，往左，掉头，急刹车。”

简单明了的指令，高振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此时此刻，不宜再拖，悬殊太大持久战根本耗不起，唯一方法就是杀他个猝不及防，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江辞拿起后面另一把机枪丢给高振，转身随时准备给身后的越野致命一击。

“准备好开敞篷。我掩护，你射击。”

“三，二，一！转！”

左手提枪，右手紧紧抓住车门把手以固身形。

跑车尖嚣着一个漂移左拐。车子瞬间掉头，疾速后退停驻，车棚一开，江辞掩护高振一阵疯狂扫射。高振毕竟多年魔鬼训练出来的，不出五秒，三枪连发，司机率先毙命，没有司机的把控，越野车左右打转，车内的匪徒也稳不住身形，子弹偏离，高振镇定的再次解决了一个。

“留个活口。”

没等高振再次开枪，越野就扎进了荒漠的土堆里，翻了车。

江辞丢下笨重机枪，单手拔起腰侧的手枪，上膛，下车。

越野里一共五人，毙命了三个，此刻还有两个被压在车下。不等其中一人开枪，江辞抬手就打在了他的手腕，枪在他痛苦的嚎叫中掉落在地。

费力爬出来的另一人，不顾同伴，拔腿就跑，不出十米，便捂腿尖叫着倒在黄沙中。

高振有些兴奋，看着两个皆是雇佣兵打扮的人，双手交握，捏了捏拳头

“老板，交给我来审吧。”

江辞淡淡点点头，转身去查看跑车的情况。

车体损伤倒是其次，油箱被打漏了才是麻烦事，江辞坐回副驾，抬手，低头看了看受伤的左手，还好子弹擦过没有嵌在手臂里，此刻皮肉翻卷，鲜血已经染红了暴露在外的白色衣袖，看起来有些可怖。

他单手扯下领带，用牙咬住一端，皱着眉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太阳即将落山，沙漠昼夜温差极大，此地实在不宜久留，他拿出手机，屏幕撞碎，摁了几下，不能再用了。

回头看了眼高振那边，哀嚎声，外语咒骂声，还有利器入肉声，在这风声呼啸的荒凉沙漠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看装备应该是专业卖命的，要从他们嘴里抠点东西，恐怕还要一会。

江辞闭上眼，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离开这里。

半个小时后，高振过来了，拿着不知从哪里扯来的一块碎布，擦着手上的血迹。

“老板，只交代是F国接的单子，跟上面没碰过头，定金是E国指定地点取的。”

江辞捏了捏有些炸疼的眉心。

“看看他们有没有接头的通讯设备。”

高振闻言，拿出自己的手机，意料之中的没有信号。

去越野车内一番查探，唯一一部能打出去的卫星电话此时也不好修复，好巧不巧的越野的油箱也漏了，前轮更是没法再上路。

夜幕降临，难怪这地方叫无人区，已经三个小时，路过一辆车都没有，高振从越野车内找到干粮水，和酒，两人简单吃过，就坐在火堆旁，一人一瓶白兰地，说起了那几个雇佣兵。

一阵沉默之后，高振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老板，我们去F国也是临时起意，怎么……”

明明是下午才临时做的决定，知道的也只有自己和沈助理两个人，而F国竟然就已经雇了雇佣兵，而且是从E国过来，这让高振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出了内鬼。而这个内鬼是谁，是不是沈助理，高振没有说出口。

沈助理跟随江辞多年，先不说他人品如何，单单他在国外毫无根基和朋友来说，这件事也不可能是他干的。

江辞摇摇头。

“不是他，等出去看他把消息透漏给谁了就知道了。你先去车里睡会，我在这里守夜。”

高振没有推脱，老板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此刻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分析，沙漠的下半夜更为寒冷，自己受过专业训练肯定要比他的身体好，所以二话不说就去车里休息了。

江辞一手扶着身旁的机枪，受伤的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看着噼啪炸响的火堆，陷入了沉思。

去F国的决定也不是什么秘密，没有特意交代，没想到却在这里出了纰漏。

只是，自己根本没有掌握任何F国人贩子头目的任何消息，他为何狗急跳墙要先对自己下杀手？难道他认定自己这趟去F国能查到些什么？如果不是人贩子头目雇的杀手，那么F国还有谁，要致自己于死地？假若这个想杀自己的人是E国人，那么他又为何偏偏从F国雇杀手？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

倘若这批杀手真是当年人贩子头目雇的，那么这个人的手就不仅仅是伸到了自己身边，还伸到了国内。否则，他怎么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已经泄露了而来先发制人？这个消息，明明是下午杨威才告诉自己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沙漠无垠，江辞躺到沙地上，仰望着星空银河万里，摸起沙堆上的酒瓶，就着那万颗繁星，灌了一口。

真的，好想那个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