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坐了多久，手里的屏幕早就熄灭，房间内漆黑一片，安静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闪过车前灯的关，紧接着传来几声车门猛然关上的声音。

楚徽音眼睛闪了闪，收回目光，缓缓闭上的眼睛。

房间门被从外面猛然推开，下一秒，室内亮白的灯光使房间内一片通透。

刺白的光线让楚徽音久久没有适应，等她睁开眼时，抬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他修长挺拔的身形立在门口，脸上满是冷峻，隽黑的眸子里满是深沉的冷意，如同跌入冷窖般，刺骨无比。

“你回来了。”楚徽音收起情绪，起身迎了上去，却被男人一把摔在了门上。

贺嘉聿的气息瞬间压了下来，漆黑幽深的眸子里翻涌着怒意，嗓音冰冷的刺骨，勾起来的唇角带着几分自嘲。

“楚徽音，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你在说什么？”楚徽音细眉拧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呵！”贺嘉聿轻笑一声，阴沉道：“这么多年来，把我当成慕容钰的替身，是不是很满足？”

楚徽音的身子陡然颤了颤，掀起眸子定定的看向了他。

“你……”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吗？”贺嘉聿说道，“楚徽音，你可以啊！这么多年来，你装的我差点都相信了。”

差点都相信了她爱他。

她那次在车上说还在着他的那些话，恐怕也是说给慕容钰听的吧？

“楚徽音，你每次喊我名字的时候，是不是脑子里都在想着慕容钰？”贺嘉聿情绪渐渐失控，他低吼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慕容钰的替身对吗？”

他声音吼得楚徽音耳朵生疼，她偏开脸，脸上的情绪说不出什么滋味。

良久，她迎上男人的目光，缓缓道：“是，我喜欢着慕容钰。”

他呢？他不是同样把自己当成杜曼罗的替身吗？

又有什么资格来说她?

下一秒，耳旁传来一阵呼啸的拳风，重重的落在了楚徽音耳侧的墙上，阵阵白灰缓缓落下。

“好！好！”贺嘉聿垂着眸子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包含了许多情绪。

“我不也是杜曼罗的替身吗？”

那条项链，那张床照，以及那张婚纱照。

难道不是一一证明着贺嘉聿爱着杜曼罗的证据吗？

楚徽音唇角扬起一抹大方得体的笑容，说道：“我听说杜曼罗已经跟贺铭泽离婚了，这下你们两个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她的笑容让贺嘉聿只觉得十分刺眼，一想到这么多年的欺骗，他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可是自己连抬起手的勇气都没有。

他怕自己真的失去理智。

他怕弄疼她。

“楚徽音，你非要这样对我吗？”

他对她那么好，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她把自己当成别人的替身？

真是贻笑大方！

贺嘉聿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她看看，她却认为自己把她当成杜曼罗的替身？

在她眼里，自己的爱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楚徽音别开脸，心底突然不是一股滋味，这么多年的相处，贺嘉聿的一言一行早就深深的刻在了她的骨子了，想到要分开，她同样难受的难以自已。

可是，这场梦，她终究要醒过来。

她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文件，说道：“贺嘉聿，我们离婚吧。”

放手吧，让她彻底醒过来。

贺嘉聿看着赫然几个大字，神情呆愣了几秒，轻嘲的笑了笑。

“楚徽音，你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对吗？”

“不重要了，我们离婚吧。”

“我怎么之前就没发现你是这么恶心的人，大学的时候还勾引别人的男朋友，你藏的挺深的啊。”贺嘉聿轻扯唇角，危险又窒息痞气。

楚徽音长长的睫毛微颤，张了张唇，没有发出声音。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想到他今天去参加的杀青宴，张一雪作为米柚的经纪人，相比肯定也会在那里。

“是张一雪告诉你的吗？”

贺嘉聿没有否认，语调带着不知名的情绪，说道：“所以你为了慕容钰，不惜当了第三者对吗？”

楚徽音的眸子瞬间变冷，这些话从贺嘉聿的口中说出时，让她心口倏然一痛，抬手甩去一把巴掌，声调淡漠：“我劝你放尊重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贺嘉聿气压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的凶意十分渗人。

“触碰到你痛楚了对吗？”他说道。

楚徽音想张口解释，可是到嘴边的话又瞬间停住。

算了。

没有任何必要了。

反正以后两个人也只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她没必要再去跟他解释任何事情了。

“不管你事。”她冷飘飘的说道。

楚徽音拿起一旁的离婚协议书，丢给了他，说道：“这里是我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这样我们离婚了，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跟杜曼罗在一起了。”

贺嘉聿别开眼不去看那刺目的几个大字，可心底依旧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楚徽音！”

楚徽音淡淡的迎上他的目光，眼底毫无爱意，只剩下满目冷漠。

“贺家的财产我一分都不要，你只需要在上面签字就可以了。”

贺嘉聿低头扫了一眼手上的离婚协议书，楚徽音已经签好了字。

偏头看向一旁已经堆在卧室门口的行李箱，他眼中浮上一丝狠戾，咬牙道：“我说过了，这辈子就算是死，你也别想跟我分开。”

楚徽音细眉拧起，整个人看起来淡然无比，似乎是在处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给我一个离婚的理由。”贺嘉聿深究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女人。

理由？

杜曼罗发来的那些东西，难道就不算是理由吗？

楚徽音沉默了片刻后，无情道：“我只不过最后发现，无论我怎么骗自己，你们终究都不一样，你永远也成为不了他。”

你永远都成为不了他。

贺嘉聿的身影有些僵硬，这句话朝他涌来的时候，他好像忽然置身深海，胸口传来一阵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