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也晚安，”林林俯身在贺梓曦和江可星的额头上分别落下一吻，等到关完灯准备离开时，一声“妈妈”从她的身后传来。

林林诧异地回过头，难以置信地问道，“可可，你刚刚喊我什么？”

“妈妈，晚安，”江可星学着贺梓曦的样子，“也帮我给爸爸带一句。”

“好，”林林美丽的面容上绽放了一抹温柔的微笑，“睡吧，明天见。”

林林离开后，贺梓曦侧过身和江可星面对面，“哎，你到底几岁了啊？”

“六岁，”江可星闭着眼睛回道，她是真的有些困了，而且莫名觉得躺在这么舒服的床上如果不睡觉的话是对它的不尊重。

“什么，六岁！”贺梓曦一声惊呼吓得江可星蓦地重新睁开了眼，“怎么了？”

“你跟我同岁耶，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小？”贺梓曦问完，江可星的情绪骤然低落下去，“我和你不一祥的。”

贺梓曦闻言愣了下，她好像说错话了……

但她也不喜欢总道歉，于是便改了问题，“你生日是哪一天啊？”

“十一月二十，”江可星提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蜷成了一团，她其实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几岁，只是江芃每次打她骂她时，都会念上一句，“我养你这小克星多少多少年了。”

至于知道自己是何时出生的，也不过是因为每年到十一月二十号这一天时，江芃会打她打得尤其狠。

贺梓曦能感受到江可星的存在，她一面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一面又好奇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再三犹豫后，贺梓曦还是把话问了出来，“能跟我讲讲你的事吗？”

“你想听什么？”江可星并不觉得自己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但既然贺梓曦想知道，她也不愿拒绝她。

“什么都可以，比如你住在那儿，家里都有什么人等等等等吧，”贺梓曦抱紧了自己的小香蕉玩偶，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江可星。

江可星则抱着林林拿给她的小熊，轻轻开了口，“我住的地方叫小路街，妈妈叫做江芃，爸爸叫做高庄，但他们从来都不让我这样叫他们，他们很讨厌很讨厌我，说我是小克星，整日打我，骂我，还不给我饭吃。

胡同里的人也都不喜欢我，他们不让自己的孩子跟我玩，说我是婊~子，是小三，是贱~人生的孩子，说我们家里的人都脏。

但也有人对我好，她是巷子口的一个老婆婆，每当我饿了冷了挨打的时候，她总是站出来帮我，即便她也吃不饱穿不暖……”

江可星的眼角缓缓流下了几行泪，“可是有一天婆婆不在了，突然就不在了，我找了她好久，也等了好久，可是她都没有出现，我问遍了胡同里的人，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理我。”

江可星哭得很伤心，她把头埋进了小熊的怀里，拼命汲取着温暖，“从哪儿之后，再没了人给我吃的，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