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族的族人，一起目送旧任族长。

凰缃轻声道：“族长走了。他是个好族长。”

在场的凤凰，都认同凰缃的说法，凤皇但的确是个好族长。

沈遥知心里有一种预感，但所谓预感，看不见也摸不着，既强烈又模糊。沈遥知只道：“他去哪儿了？”

凰后慈爱的摸了摸沈遥知的头发：“小殷，我也走了。你是巫神的女儿，巫神会保佑你的。”

凰后说完这句话，也离开了。追随着凤皇的羽翅，一起飞向了远方。

沈遥知握着手中属与凰后的绯红的翎羽，喃喃道着：“凤凰于飞，刿刿其羽……”出自《诗经·大雅·卷阿》，意思是，高高青天凤凰飞，百鸟展翅紧相随。

凰缃听见沈遥知的声音，就问：“凰殷，你在说什么？”

沈遥知就没有收敛自己的声音了，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雝雝喈喈。”凤凰鸣叫示吉祥，停在那边高山冈。高冈上面生梧桐，面向东方迎朝阳。枝叶茂盛郁苍苍，凤凰和鸣声悠扬。

凤翡听见沈遥知念叨，自己也跟着小声念叨了一遍：“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雝雝喈喈。”

……

凤栾虽然正式成了族长，但族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改变。只是，凤栾本人发生了大的改变，平时总是一副若有所思，忧心忡忡的样子。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好像有很多难言之隐，心事重重的。

沈遥知的心不在这里，也就没有注意到凤栾的变化。但是，从小和凤栾一起长大的凰缃和凤翡，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切。

“凰殷，你问问他吧？你问的话，他一定会说的。我们问了好多次，他什么都不说。”凰缃道。

沈遥知点了点头：“好。”

沈遥知只是没注意，但她也不是瞎子。经凰缃这么一提醒，她就也发现有不对了。活泼开朗的少年郎，如今忧思郁积，实在让人心疼。

沈遥知来到那扇熟悉的浮雕门前，敲了敲门：“哥，是我，凰殷。”

沈遥知等了很久，门才从里面被打开。这些日子下来，凤栾几乎瘦脱了形。

沈遥知开门见山：“哥，你有事瞒着我。”没有给凤栾反驳的余地。

凤栾抓了抓头发，有些颓丧：“你先进来吧。”

沈遥知适时顺从，关上了那扇门，还没等她开口问，凤栾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这孩子，憋久了吧，难为他了。

“小妹，你知道爹他跟我说了什么吗？”凤栾急切地问。

沈遥知很想说，我不知道。但是看凤栾这，也不是需要别人回答的样子，所以沈遥知就没接话，只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凤栾果然不需要沈遥知答话，就自己全盘托出了：“他说凤凰族是神弃族，万重天是我们的牢狱！”

沈遥知没有什么表情，但这并不表示她不惊讶，相反，她的心里已是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