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凰缃小声问。

“很久了。”凤翡小声答。

凰缃斟酌着言语，在嘴边反复滚了几次，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

凤翡同样不客气的回道：“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他们俩在这儿坐了多久，你还不清楚吗？都快成石头了。”

凰缃被堵了一句，反而更加理直气壮：“我这不是没话找话嘛！不然我还能说什么？”

……

沈遥知听着身后二人的对话，觉得好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这都多久了，距凤皇和凰后离去，都有大半个月了吧。距离她来天空之城，啊不，万重天，都一个多月了。

沈遥知叹了口气，天天这么干等着，脑子都坏掉了。

凤栾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着沈遥知一起叹了口气。

沈遥知望着足底厚厚的一层红黄相间的梧桐落叶，道了一句：“春天快来了吧。”

凤栾偏头看了沈遥知一眼：“春天？什么？”

兽世没有春天，只有寒季和暑季。

沈遥知咂摸着这句话，总觉得某种噩耗的象征，兽世没有春天。沈遥知心头一紧，道：“春天，梧桐长新芽的时候，就是春天。”

凤栾道：“那春天挺好的。”

沈遥知点点头，没有言语。沉默，无尽的沉默。

“你们看！”凰缃惊得起身，“龙，龙形的云！”

沈遥知手里漂亮的梧桐枯叶，被她捏得粉碎。

的确是龙形的云，和敖夜十足的像。一个是轻盈的白，一个是沉重的黑。沈遥知见到这轻盈的白，心情却是沉重的黑。

凰缃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是，没有一个人看着凰缃的无措，所有人都盯着那朵云。

那朵轻盈的云。

凤栾僵硬的开口：“一朵云代表不了什么。”

沈遥知没在听凤栾讲话，她的脑子里全都敖夜对她说的话，他回变成云回来。他为什么变成云回来，因为他人回不来了。

沈遥知好想逃避这一切，但她还不能。不是说，生要见人，活要见尸嘛。她没见到，就不是真的。

凰缃就看到，沈遥知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轻盈的好像一片云，沉重的好像一块石头。凰缃的惊呼还没出声，沈遥知就又回到她的眼前了。她的身下，还有一条瘦骨嶙峋的黑龙。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噩梦还没开始，就已经就结束。

刹那之间。

凰缃觉得，这真的太像梦了。一向冷静的沈遥知，不会这么疯狂。

“你疯了！”敖夜惊魂未定，“如果我不在，你不就摔死了吗？”

沈遥知则认真道：“如果你不在，摔死就摔死，这个世界就不值得留恋，我就会去重新投胎了。”

沈遥知是认真说的这番话，敖夜却十分生气：“你知道一条命有多珍贵吗？你就这么轻易浪费？”

敖夜说完就后悔了，解释道：“我不是要骂你的意思，我只是……”

沈遥知熟练的拍拍他的脑袋：“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