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如初在城南跑了两天后，蒙声就带着随影出城去了荒芜山。

听这山的名字会让人眼前浮现出荒凉的景象。其实荒芜山是蔚县的私宅聚集地。听说风水极好，山下便是河流，只是年年干旱，已经多年不见水了。

城里的修缮正在进行中。

一听说是官府出钱修房子，没有不愿意的，但是也有怀疑的，生怕以后官府会找别的由头把这笔银子捞回去。

蒙声和随影到了荒芜山，眼前的景色与别处不同，因地势较高，树枝上还挂着冰，一簇簇冰条的十分好看。放眼望去，当真是银装素裹。

“世子妃，小心脚下。”随影适时地提醒。

蒙声低头，路面并不平坦，还很滑。这里马车上不来，也不知道住在山上的老爷夫人们平日上山下山是怎么受得了的。

蒙声喘了口气，道：“直接轻功上去吧。又不是去求神拜佛，咱这么累做什么。”

言罢，微提裙摆就走了。

随影紧跟其后，他早想说了，可是蒙声没开口，他就以为是她要看看美景，毕竟方才蒙声的目光都停留在沿路的景色上。哪想是她压根没想起这回事儿。

蒙声的一身功夫学来并没有发挥多大作用，不像随影他们，常在刀尖上游走。

山上十分安静，一点人声也没有。

“最前头的一家是朱府。”随影从怀里拿出图纸，看了一眼道。

这是李东阳给的地图，他刚来蔚县时来荒芜山见过这些人，每家每户的基本情况都记录在册，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发挥作用了。

随影先上前敲门。

门很快打开，一个小童探出头来，“两位找谁？”

蒙声笑道：“我们是京城来的，听说朱老爷喜爱收藏字画，如今手里有一幅玉扇公子亲笔，想问问朱老爷有没有要转手的意思。”

蒙声与随影扮作姐弟，李东阳说过朱老爷平生最爱字画，手里有不少名家字画。

他的儿子在平城做生意，近来遇到了麻烦，手里缺银子，如今朱老爷想转手手里的字画，去找他的人也多，但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价钱。

小童对这种情况也是常见，立刻道：“二位容我去通传一声。”

没一会儿，小童又回来，道：“二位里面请。”

蒙声一面打量着这院子，修得很有文人气息，但是太过了，看着不让人觉得顺眼，倒有些附庸风雅的意味。

朱老爷与想象中有些不同，不像那些富贵人家的老爷身宽体胖，倒是很清瘦，个子也不高。

朱老爷看到两人进门来，起身道：“两位从京城而来？”

蒙声道：“是，听说朱老爷手里有玉扇公子亲笔，恰好家父十分喜爱。又逢家父大寿，便想与弟弟来看看，若是朱老爷肯转手，也能拿回去讨父亲开心。”

朱老爷仔细打量二人，道：“只要价钱合理，一切都好谈。”

蒙声道：“那朱老爷便开个价吧！”

朱老爷微微收了笑，严肃道：“至少得五千两。”

真是会做生意。在京城，姜太傅一幅字画最多也就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