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声道：“逝者已矣，有个念想是好事。看到也不一定只有伤心。”

德妃也不再说话，只是面带笑意看了她一会儿，继而坐上软轿。

诚肃殿的格局和别处差不多，蒙声和德妃去时，三王爷也在。

三王妃用面纱遮了脸，只能朦胧看到脸上的伤痕。一双眼睛彻底没了神采。

说来蒙声也是第一次见三王爷。难怪靳时这么喜欢这位三皇叔，确实是看着就很惹人亲近的人。

三个女眷说话，三王爷也不好，久留，于是道：“本王还有别的事，失陪了。”

“如今这宫里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太妃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只盼着这些风波早些过去，得片刻安宁。”三王妃寒暄几句便不再开口，场子不能冷下去，于是德妃说话了。

三王妃终于问：“皇后娘娘怎么样了？听说很严重。”

德妃道：“人是醒了，可也不能言语了。太医说是伤了喉咙，太医院也无药可治。”

皇后变哑巴了！难怪谢知书说皇后翻不了身了，可是人哑了还可以用别的方式把真相说出来，皇后为何不揭发谢知书？

三王妃像是随口一问，德妃答过后也不再关心。

德妃知道蒙声是有话想与三王妃单独说，于是闲话了一会儿便道：“本宫去看看老太妃。”

三王妃点头，德妃出去了，三王妃也让房里的宫女们都出去，道：“阿声想问什么就直言吧。”

蒙声便直言道：“皇婶，三王府的火是您放的吧？”

三王妃竟笑弯了眉，道：“你若是玩笑话那我也可认，若是认真的……阿声，那是我的家，那场大火不但毁了我的容颜，我还变成了瞎子。从今往后，我就是个废人了。”

三王妃说得在理，可是蒙声依旧道：“放火的只能是您，在那场大火里死去的小丫鬟，她的亲人们恰好在大火后搬走了。而更巧的是，老太妃院里的一个丫鬟也死在了火中，她只有一个年幼的弟弟，如今在官学念书。那个丫鬟，曾是您房里的。

您这样自毁容颜也要烧了王府的目的我并不清楚，但是我猜，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

您知道谢家当年那场大火吗，谢家大夫人死在大火中。谁都以为那也是一次意外，可是现在查来，分明是有人故意行凶。

皇婶，阿声想您是有苦衷的。我们第一次见，我便感受到您有事想告诉我，可是我大意了，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那一株从王府带走的花，应当就是您想告诉我的线索。”

三王妃眼中已泛泪，道：“阿声，都晚了。”

蒙声直接过去挨着她坐下，拉着她的手道：“皇婶，只要现在您原意告诉我三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不会晚的。”

三王妃闭眼，两行清泪落下，面纱上留下两道水痕。

“阿声，现在做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们的计划了。我原想你聪明，能明白我的意思，能救一救我，可是看到皇后的下场，我就知道，谁也救不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