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媛身子不适，她的牌子搁置一月吧。”皇帝进了殿，直接吩咐太监林州道。

林州一愣，“是。”

“皇上，唐大人的嫡次女才进了女学，王大人夸赞聪慧过人。”凌寒进屋来听到这话，提醒皇帝道。

皇帝把画板拿过来继续画，冷笑道：“在这宫里，谁不懂规矩，谁违了圣意，都该受罚。”

言罢，皇帝抬头看了凌寒和林州一眼，“你们也一样。”

凌寒低头，“臣谨记皇上所言。”

“记得住就好。”

今年的雪来得晚，却比去年更冷些。

十月二十二，皇帝还记得去年这一天，京城下了第一场雪。也是在那一日，姜可还被诊出有孕。

他对那个孩子有至高的期望，可是，他和那个孩子注定没有父子缘分。

“把这幅画裱起来挂在扶云殿内。”落笔墨干后，皇帝把画递给凌寒道。

皇帝喜爱诗画，宫里挂了不少。其中多是思忆孝贤皇后的。皇帝又不想让旁人知道他这份心思，于是凌寒便学会了裱画。

接过一看，满树红梅下坐着一个女子，只有背影，一身素色青裳，看起来极为单薄。

凌寒回想了一下，记得去年皇上和孝贤皇后种下梅树时孝贤皇后便是穿的青色衣裳。

“林州，明日去库房寻些安胎的补品送去毅亲王府。顺便提一提，婉贵妃很是记挂世子妃，请她明日下朝后来毓庆宫坐坐。”皇帝夜里快睡了，突然吩咐林州道。

林州应下，道：“皇上，这天比往年冷多了，奴才今日去寒烟殿见贵妃娘娘殿内的炭火只烧了一盆，屋里没比外头暖和多少。”

皇帝皱了皱眉，道：“贵妃节俭是好，可也太过节俭了些。明日你去寒烟殿传话说让殿内多烧些炭火。

世子妃有孕在身，受不得冷。”

“是。”

林州走出内殿，凌寒在外殿守着。

林州过去道：“凌大人，你说世子妃有孕以来，皇上都不知送了多少补品去王府。从前世子妃与皇上多有争执，怎么现在对世子妃如此宽容？”

凌寒冷眼看向他，道：“有些事，不该打听就别打听，不该揣测也别揣测。这宫里只有守得住嘴的人才能活得长。

你是皇上登基后才来毓庆宫当差的，你的身份，皇上也没有刻意去查。

你从前听命于谁，现在的主子又是谁，得分得清。”

林州脸上的表情凝住，片刻后又恢复自然，笑道：“凌大人是少年时就在皇上跟前办差的，大人说的话，奴才都会记着的。”

凌寒不再与他废话，直接道：“天冷，你去歇着吧，今夜我守着。”

林州轻声道：“多谢大人体恤。”

翌日王府蒙声和靳时才刚起，闲云就在外头道：“世子，世子妃，宫里头来人送东西来了。”

“这么早？”看月开了门，蒙声和靳时出来。

闲云道：“奴婢也惊讶呢！林公公亲自来的。”

蒙声问：“送了什么东西？”

闲云道：“就是往日送的安胎补品。库房里头都快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