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面烧着一面道：“这殿里的旧物，你都处理了吧！”

杜鱼儿更加不解，皇帝有多宝贝这些东西她比谁都清楚。

“烧了吧，不需要了。”

“皇上，烧了就没了，再也找不回来了。这些是孝贤皇后留下来的唯一念想了，您……”杜鱼儿原本应该高兴的，可是不知为何，皇帝说出那句话后杜鱼儿反而心凉了一截。

殿内烟雾缭绕，皇帝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只听到他平淡道：“没有意义了。过往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朕也是人，免不了俗。人总是要朝前走的。

鱼儿，过去的，你都放下吧。朕往后，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你们了。”

他对姜可还那样重情，也是能一夕之间就都丢下了吗？那换了旁人呢？没有得到过他的真心的人呢？是不是更加没有留恋的价值。

杜鱼儿动了动嘴，却只应了一个字：“好。”

杜鱼儿离开，皇帝不顾形象蹲坐在地上，从怀里拿出那半根手结，淡淡地笑了一声。

片刻让凌寒进来，道：“你说的王府那个丫鬟，让人盯着。若是蒙声没有发现，就悄悄给办了。若是她发现了，就由她处置吧。”

凌寒应是，而后又忍不住问：“皇上真不计较世子妃把皇后娘娘带走的事？”

皇帝闭了闭眼，压下眼里的愧疚，道：“若是没有蒙声，她就真的没了。”

皇帝不是分不清好歹的人，虽然蒙声有错，可是她也算救了可还的命，救了霁明的命。

他怨靳时也瞒着他，可是靳时到底是为他着想了。霁明的名字是他取的。

说起来从前那般境地，他不一定能护姜可还周全，这一年多，就当是送她出去避难了。

当初姜太傅受伤他没说，借着去杜家的理由惹了她误会，说起来也是作茧自缚。

这一年多，她和孩子在外面要受多少委屈和苦难，他没法儿再怨谁，只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靳时是得了蒙声的信才从行宫赶回来的。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靳时回来得太快了些，正好撞见看月给蒙声上药。

蒙声使了个眼色让看月出去，对他笑道：“是我夜里睡觉睡迷糊了，头发缠住了也不知道。”

靳时沉着脸过去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掐痕，拳头紧握，怕吓着她，忍了又忍没一拳砸到桌子上。

“是谁？”

蒙声赶紧拉着他坐下，劝道：“你别气了。这事儿终归是我先对不住人。况且别人也没想真把我给掐死。就这样让它过去了好不好？”

蒙声这样说了，靳时就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了。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他！要走的人不是你教唆的，救了他妻儿的命，他反倒怪你了？！”靳时有些难消气，难得说了这样不讲道理的话。

蒙声哭笑不得，道：“你就算护短也要讲道理才是。你跟着我一起骗人，他可生气了。

你不去跟他解释道歉，还要为我出气的话，就真的是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