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当成是本君送的，因为是本君让他，也就是你们优越国的王上这样做的。”

冷月对墨亦风的话更加感到奇怪，她抬起头疑惑看着他。

在她看来，王上是整个优越国最尊贵的人，那么能够吩咐王上办事的又该是什么样的身份，难道真的超越了凡人？

“所以你真的是、、、、、、”后面的话消失在难以置信里。

墨亦风接过她的话，道：“魔界的王君。”

她第一次问他是谁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回答的，魔界的王君。

她呆呆地望着他，一动不动，只有那对羽扇一般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怎么？怕了？”后面两个字语音上扬，饶有趣味，可面容淡淡，等待着对方的反应。像是看热闹的旁观者，整件事都与他毫无关系。

冷月怔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更不清楚此时此刻，她应该怎么做。

是推开他，大喊道：“有鬼啊！救命啊！”

还是抱着他，告诉他：“我不害怕，不管你是人，还是魔我都喜欢。”

可无论是哪一种方式，都不能准确地表达出她此时的心情。

抱着墨亦风的手依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但硬要说她不害怕，又不准确，因为她的身体出于本能地在颤抖。

他是魔界的王君，来自如同地狱一般的存在，只要他想，毁了整个王城都只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更何况她是一个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凡人。

忽然，墨亦风松开了抱着冷月的手，不等冷月回神，他伸手一推，将冷月从他的怀里推了出去。

冷月整个人都傻了，因为她正向屋檐退去，而后她就会从几十丈高的房顶上落下去。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死无全尸、粉身碎骨。

她轻轻合上眼帘，等待着应该属于她的结局，不论是那一个，她都欣然接受。她在心中默念：再见了。对阿羽、菁菁说，也是对墨亦风说。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是他先出现在她的面前，搅乱她的思想。

现在他却要推开她，推她进深渊。

她不甘心。

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凝结在半空之中，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墨亦风只觉心脏猛地一抽，就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般，一种锥心刺骨的痛袭遍全身。他纵身一跃，伸手接住了往下坠落的冷月。

两人缓缓地从半空中飘落下来。

冷月睁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害怕了吗？”他再次问道，脸上依旧看到任何表情，声音冰冷得像是结了一尘厚厚的冰，怎么都融不化。

冷月同样没有回答，被泪水浸湿的眼眸之中，倒影着一张精致的容颜，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额间一缕白发，经过岁月的洗涤，又染尽风华。

透过凉薄的胸膛，她能感受到那颗跳动的心脏。她想那个地方应该是炙热的，只是被冰冷的血液浸透，忘记了热烈。

那么她就让它热烈起来吧。

她挽上他的脖颈，小心翼翼地凑近嘴的嘴唇，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轻轻的如蜻蜓点水。

白皙的脸颊倏地染上一团红晕，即使在晚上，在红色的灯笼下，那团红晕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能把世间所有的寒冰都融化。

冷月终于知晓墨亦风为何会突然推开她，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还一遍又一遍地问她害不害怕。他不过是要让她感到害怕，然后远离他。

她的吻，是对他这些天所做所为的回答。

这次换墨亦风怔住了，他就这样抱着冷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虽说是大晚上，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经过，所以不用担心会被人看了去。

可一直这么被墨亦风抱着，冷月还是感到害羞，完全忘记方才抱着人家死也不撒手的时候，脸皮有多厚。

“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就不好了。”清甜的嗓音中带着些娇嗔，墨亦风彻底没了分寸，他的防线早就山崩地裂，不复存在。

他将冷月轻轻放下，得到自由的冷月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冷月主动吻了墨亦风，但他却久久没有答复，她不敢正面去看他，只是借着理头发的瞬间，斜着眼去瞄他。

“为什么？你就不害怕吗？”他问。

冷月这才抬起头，正对着他，道：“比起害怕你这个人，我更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一本正经地说完这句话，她就笑了，淡淡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我们好像早就认识，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墨亦风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温暖的怀里。

“好暖！”她道，胳膊环上他的腰。

春分时节，细雨纷纷。就在雨停之际，冷月口中的仙师如约而至。当他出现在海棠院时，冷月手中正端着一大碗粥，她诧异地看着他，手中的碗落到地上碎成两半，碗里的粥洒了一地，混进还未干涸的泥水里，衣裙上也沾上了饭粒。

阿羽和菁菁闻声赶来，异口同声道：“怎么了？”待看见地上的一片狼藉，又道：“烫到没有？”

菁菁将冷月的手扳开看了又看，确定没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她摇摇头对阿羽道：“没事，就是裙子弄脏了。”

听闻裙子脏了，冷月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心道：幸而未穿墨亦风送的新衣裳，不然就弄脏了多可惜。

站在院外之人，将这三个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眼底挂划过一丝不可思议，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笑意，意味不明。

确定冷月没受伤，阿羽这才注意到栅栏之外有人，“你找谁？”他问。

菁菁侧过头便看见一位白衣长袍，颇有些仙风道骨之人正站在不远处看向她和冷月这边。

白衣男子轻轻一笑，道：“我是来寻她的。”就见他的手指正指着出神的冷月。

菁菁轻轻拉了一下冷月的胳膊，道：“阿月，找你的，他是谁啊？”

冷月这才从对方的确是为赴约而来的这件事中，回过神来唤了一声：“仙师！”后对菁菁和阿羽道：“阿哥，菁菁，他就是我跟你们提到过的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