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果说她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有件事就很值得思量一下了。

海马看了眼怀中四张“青眼白龙”的其中一张，眼神更加复杂——那是曾经被撕掉的那张“青眼白龙”。

曾经的海马濑人以为这世界上不需要第四张“青眼白龙”，所以撕掉了她；本来唯物主义的他可以当做一个错误来面对，但自从东风谷未央进入了他的世界，让他切切实实地知道了“青眼白龙”是有精灵的卡，而且精灵并不遥远，可以接触可以研究甚至可以搞对象之后，海马就一直对撕卡这件事耿耿于怀。

随着阅历的逐渐增多，即使是那个海马濑人也终究会被磨平一些棱角，当共情之心代替以往不可一世的高傲之后，撕掉“青眼白龙”这件事就总是化作一座大山压在海马的心头——他并非铁石心肠。

以前还能只当重要的卡来安慰自己，但知好在“青眼白龙”的精灵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什么恶意，所以海马这么多年以来也就这么过来了。

只不过这种自我安慰，在今天见到白衣少女之后，已然被不知道从哪里苏醒过来的古老记忆撕的粉碎——在不知道多久远、甚至不一定是这个纪元的遥远过去，自己作为不死人的英雄赛普丁手刃了一位白龙，龙族公主普莉希拉。

因为曾经杀死了“青眼白龙”，所以自己会撕掉这一张“青眼白龙”……

这是“巧合”吗？“命运”吗？还是某个恶劣家伙的恶作剧？

海马不得而知。

“你也在迷惑吧。”白衣少女看海马的样子点了点头说：“我也疑惑，你撕掉普莉希拉，那是巧合还是命运？”

终于从脱力状态下恢复的海马下意识地问道：“可是您作为‘逆天者’还有不知道的事？”

海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向来桀骜不驯的他居然会对眼前的白衣少女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但很显然现在的重点并不在这上面，白衣少女很光棍地点了点头之后说：“你对‘逆天者’的了解都是从Veins里的免费资料里获取的吧？”

“我看的是付费资料。”海马有些疑惑地说：“花了100积分的付费资料……而且你也知道Veins的吗？”

“当然知道Veins，我又不是自闭宅女。”

白衣少女指了指自己说：“而且你买的那个是智商税，100积分那个版本其实和免费资料差不多，只是排版变了而且多了几个形容词而已——这几个改动其实不是无意义的，只是你想要真实地明白改动意图的话，至少得先兑换几万积分的补充资料。”

“啊这。”海马再度震惊——不仅仅是震惊于白衣少女也玩Veins，更惊讶于自己当了十多年资本家却也有吃智商税的一天。

【看来，黎政这家伙也没那么老实啊……不对，这家伙本就不可能老实的吧？】海马心里默默腹诽，【等等，她对100积分资料里的智商税这么熟悉，难道说她也……】

想了想之后，海马濑人多年作为海马集团boss的情商还是压制住了他的作死欲望，让他没能问出这个问题来。

白衣少女的脸上露出了自嘲的微笑说：“什么‘逆天者’……那只不过是一个滑稽的称号罢了；都只是普通人给的称呼，我们当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或者是说比起你，我们离这个问题更近，更想知道我们所生活的、经历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个幻象、骗局。我们只不过是……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之后，白衣少女沉着地说：“现在一个最好的机会就摆在面前。”

海马没有刨根究底的去问对方隐瞒的那些话是什么，而是第一时间问起了最实在的问题：“什么机会？”

“一位老一辈的‘逆天者’，最近准备复活了，他有个计划，我打算顺便……”

白衣少女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下来，随后她往后椅子后背上一靠，并向身旁的客厅龙女用眼神做了个指示，龙女仆立即示意告退。

然而龙女仆还没开始告退，就被白衣少女抓住了衣袖，她微微叹气道：“还好你的女仆长不在这里，要是让她看到你这样的话又要训你了。”

客厅龙女惊讶地捂住嘴巴：“啊这……糟糕了，刚才那个眼神的意思不是让我离开，而是……”

白衣少女没管对方有什么想法，她迅速拍了客厅龙女的脑袋三下，随后在海马诧异的眼神中，眼前的半龙少女迅速缩水，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幼龙——猫咪一般大小的绿色小龙让人看起来就很想撸。

客厅龙女刚刚预支薪水买下的新女仆装此时则是落了地上。

“这是……”海马有些奇怪地看着白衣少女——不知道她为啥要干这事儿，突然把女仆变成一只宠物？图啥？

白衣少女一边撸“天风龙女Lily”的下巴一边回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海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和预料之中一样，客人来了。”白衣少女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海马，“而且是你很熟悉的人。”

此时，房间的大门被龙女管家打开——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被白衣少女撸下巴的天风龙女，眼镜的镜片闪了闪光之后，龙女管家鞠躬道：“主人，Darkness那边已经来了。”

随后，龙女管家轻挪莲步，让出道路来让客人们依次进入。

第一个进来的是黑衣服的魔术师，海马不认识；第二个进来的是……

“海马？！”

“游戏？！”

当看到进来的客人是游戏的时候，海马瞪大了眼睛，“你也在这儿？你不是去到了王宫里找所谓的‘霸王’去……”

海马震惊，然而对面的游戏比他更震惊，他立马打断了海马的话说：“我到这里的具体情况非常复杂，但是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黑塔呀？”

“什么黑塔白塔，我就是打过了一座迷宫进来的。”海马更疑惑了，“从来没看到什么塔啊？”

“这一点我想她很有话语权。”白衣少女把手中的“天风龙女”像小猫一样举起来然后对海马说：“你们没有按照正经的方式攻略迷宫对吧？”

海马老实点头：“是这样没错。”

“嗷~”白衣少女手上的绿色幼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奶声奶气地向海马挥了挥爪子——她看上去好像是在威胁，但是至于她现在的这个体型和外表嘛……

不光完全不会让海马感觉到威胁，还只会让这家伙觉得可爱。

“这就对了，本来呢，我是打算在迷宫里面安排剧情，让你们一步步的知道有关白塔、黑塔的真相，顺便把你们带过来，再顺便隐喻一下你前世那些烂情账，给你做个心理准备。”

白衣少女不顾海马那越来越红的脸和游戏那越来越八卦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为此这个孩子可是努力了好几周呢，加班加点的熬夜写剧本……结果迷宫被你们暴力破解了。虽然的确更快通过了迷宫，但是很多之前打算告诉给你们的信息，你们也就没有看到了~”

“嗷呜嗷呜！”

天风龙女超凶地舞了舞爪子——看到“超凶”的天风龙女奶声奶气地卖萌，海马居然产生了想道个歉的想法。

海马濑人这人也真奇怪，客厅龙女本身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但是无论这个女孩子怎么哭怎么闹，都无法引起海马的同情；但现在的幼龙只需要嗷两声，海马内心深处的同情心似乎就被唤醒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倒不是海马的XP问题，而是之前的那座迷宫……海马这回算是体会到打开放式游戏的时候用歪门邪道“跳剧情”的危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