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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太努力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57.8万

第二百二十八章 暴毙

书名:和亲公主太努力 作者: 字数:3653 更新时间:2024-11-17 00:38:00

今天一早下了好大的一场雨,本以为会是阴天,可云销雨霁之后却是个大晴天。

宫墙上有鲜嫩的草芽,破土而出,明明已经是秋天了,却还有些顽强的生命,试图在瑟瑟寒风中迸发出新的生命力。秦瑶在廊下的摇椅中闭目养神,手边的海棠花几上摆着没有看完的倾城记。

醒来之后就一直要闹着要找秦瑶的重锦,咿呀呀的哭喊着被巧娘抱着一步步靠近。被声音打扰的秦瑶睁开的眼睛看了一下身后,笑得温暖又和煦。

再没有什么比一个正牙牙学语还喜欢亲近你的孩子,更讨人喜欢的。秦瑶伸开手,让重锦稳稳的落进自己怀里,。说来也奇怪,重锦只要一抱着秦瑶,立马就不哭了

巧娘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笑道“重锦殿下还是更喜欢陛下,平日任凭谁来抱她都闹个不停!唯有陛下抱着她才如此乖巧!”

秦瑶只是笑,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问“外头的桂花树是该香了吧?”

巧娘想一想,说“正是呢,已经照您的吩咐,外头的药都停了。什么时候天气晴朗了,便可以带着重锦殿下去外头看看,您也好散散步,调养调养身子。”

秦瑶看着怀里懵懂无知的重锦,捏了捏他的脸,看着日头高涨,生出退缩的心。“罢了,还是改日吧。”

说话间药已经煮好,一日三趟,哪一顿都少不了。秦瑶接过来,只喝了一口就停下。想了想又算了算,看着被抱在巧娘怀里的重锦,秦瑶笑得有些苦涩,抚摸着碗边轻轻地敲了两下。巧娘不解其意,正想要问,秦瑶却一鼓作气把药喝了个干净。喝完药之后叹了口气,“外头越来越冷了,将重锦抱到屋里去,别让她受了风寒,小孩子家经不得病。”

巧娘最快地看了玉娘一眼,自己抱着孩子往耳房去。

扶着秦瑶的玉娘只觉得自己扶着的这只手比平时凉了一些,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要问,却不知从何问起,想了想,决定不再多事,毕竟之前也曾经这样。

回了屋内,秦瑶却没有直接上床休息,而是坐在妆台前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笑着说“病了这么久,都没有注意到脸色已经这样差了。”便命玉娘替她整理,重新上口脂。看起来勉强添了几分气色。

刚服侍秦瑶躺下,外头就响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眼看着才睡下的秦瑶皱眉,玉娘赶紧道“陛下先歇着,妾身这就出去看看,让他们别吵了。”

秦瑶双眉紧锁,像是很难受的样子,抿着嘴点点头,自转身向内睡去。

玉娘出去一看,原来是玉良妃的人,拖了几个大箱子,不知道在搬什么东西,闹得这附近鸡犬不宁。玉娘上去问了几句,结果也没人说实话,只说是按吩咐来取些东西,可是什么为什么都不肯说,把玉娘气的够呛。

可毕竟良妃现在如日中天,玉娘也不愿意惹事,只好暗自忍耐下来,放他们走。只让他们把箱子抬稳,别惊扰了陛下,自己憋着一肚子火,转头往屋里来。

玉娘在耳房寻到巧娘后,两个人咬着耳朵说了几句,也没人真的把外头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这得了势的欺负不得势的,也是常事。何况陛下一向宽宏,对这样的事情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又哪里来的心去争呢?

往常皇后陛下也不过是歇一二个时辰便会起身,今日却有些蹊跷。眼看着天已经快黑了,宫门已经打了下钥的声响,可不知为什么王后陛下还是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玉娘站在幔帐外头,喊了好几声,里头都没有人回答。渐渐地不安的心绪笼罩了玉娘全身,她大着胆子掀开帘子往里头走,一面走一面喊,可里头鸦雀无声。

玉娘站在床帘外告了一声罪,掀开帘子一看,王后陛下侧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得很沉了的样子。玉娘咬咬牙,伸手推了一把,结果没成想王后陛下被她推得一动,没有反应。

这可把玉娘吓坏了,她赶紧把王后陛下翻过身来,却发现陛下的嘴角有黑色的血迹,整个人已经冰凉一片。她慌了神,哭喊着嚎叫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被她的声音吓着了,巧娘来不及把重锦殿下放下,抱着孩子就往里跑。等她看清楚床上的样子,整个人浑身一震,抱着重锦的手不知不觉地用了些力气,重锦吃痛哭喊起来,这才把两个人的魂叫回来。巧娘赶紧跑到门口,让人去请御医。可她心里明白,人都凉透了,就是御医来了多半也没用。

徐御医来得很快,可惜已经是回天乏术。徐御医立马跪倒在地大喊王后陛下驾崩了,这话一出宫中里里外外哭喊成一片,人人都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也不知是真是假。

王后陛下驾崩的消息传来时,独孤晟正在批折子。山一样高的折子,在一瞬间被颤抖的桌子震倒在底,落了满满一地。德国胜对于一地狼籍恍然未觉,问,“你刚才说什么,谁驾崩了?”

来传话的宫人身子抖得筛糠一样,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只反复的说这些王后陛下驾崩了之类的话,零零散散的听得人心寒,听得人胆颤。

独孤胜一把推开围到身边的人,健步如飞的往坤宁殿去,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或许是假的呢?她那么聪明,也许只是脱身的计划!

坤宁殿前围了一大堆人,各宫的妃嫔侍女侍奉的宫人乌泱乌泱的,全都站在门口。玉娘合上了门,站在门前拦住所有人,谁也不许进去。徐御医还关在里头,也不让出来。整个人哭得花猫一样,就这样还死死的拦着不让人进出,拼尽全力完成王后陛下最后的遗命。

远远的看见独孤晟过来,玉娘一下子绷不住了,眼睛像全一样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根本停不下来,嗓子都快哭哑了,跪在地上,只知道哭。看到这个情形,独孤胜的心立马就凉了半截,万一...不!一定是假的!

良妃紧跟着独孤晟想要混水摸鱼跟着进来,却没成功。玉娘伸出手把她拦住了。玉良妃气的一巴掌就甩了上去,即使被玉良妃打得嘴角都磨破了,往下流血。可玉娘一点儿都没退缩,挺着胸脯挡在前面,就一句话,“王后陛下遗命,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玉良妃气极了,指着她骂,“你再说一遍!本宫是国君封的良妃,如今宫中除王后外,数本宫最为尊贵,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玉娘忍着脸上的疼,躬了躬身子道“妾身明白,妾身也很清醒,请良妃娘娘,稍安勿躁。妾身也仅仅是在遵从皇后陛下的遗命,还请您不要为难妾身。”

独孤上被身后的动静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道“你们都在外头等着,没有寡人的旨意,谁也不许进来!”

坤宁殿里每一个人头上的首饰都摘了下来,换上了素淡的衣裳。许多人会在地上哭成一片,或许是感念王后陛下的恩德,或许是担忧自己没了靠山,看起来一个一个都哭得真情实感。独孤晟不耐烦看这些,把人都打发了,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走进寝殿。停在帷幔面前,他忽然不想去面对,不想去看,不想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在这之前他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秦瑶决定离开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方式?他想过千万种,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种。

他鼓起勇气掀开帷幔,往里头走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脚步非常沉重,每走一步,都像在心头上剜了一刀。

床帘还没有换成秋天的薄棉的,透过夏天的纱幔能够看见里头的情形,平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一动不动。

独孤晟将床帘挂起,坐在床边,看着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的秦瑶。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她的脸一片冰凉,把手指头放在她的鼻子下面,没有一点气息。

秦瑶那张一贯无悲无喜的脸,在这个时候真正的无悲无喜,平静如水,脸色惨白,唇色的红艳让她看起来栩栩如生。

独孤晟想握住她的手,却忽然有些害怕,怕她是真的,真的动不了。

独孤晟在床边发呆,他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做什么,现在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在他的预料之内。按照计划,秦瑶应该在被寒泽生带走的路上被他抓回来,而不是现在浑身冰凉的躺在这里,了无生气。

突如其来的事情,往往隐含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想到这里,独孤晟叫来巧娘,仔细询问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巧娘一身素,衣服上头发上身上没有一丁点光彩,像在为长辈守孝。

独孤晟压低了声音,强忍悲痛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清楚!”

巧娘抹着眼泪道“陛下已病了很长时间,这一二日才生了些精神,想着要出去上逛逛。原本还说着过两天天气好的时候要去院子里看看,今天喝了药说是有些困倦,便去了寝殿休息。没想到一直睡到黄昏,妾身等人担心陛下不是不舒服,这才进来查看。没成想陛下已经去了,那时候陛下的嘴角还有血迹,徐御医也是看见了的。国君可一定要为陛下做主啊!”

不是自杀,嘴角留有血迹,那就只能是谋杀。可宫里谁会害她呢?

只是这个念头一起,独孤晟的脑子里瞬间就出现了好几个人,这些人都有可能。

独孤晟并没有相信巧娘的一面之词,他叫来了徐御医,可询问之下,发现了一个最大的漏洞。徐御医说,王后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是早知道的。只是皇后陛下的生子差,却并不是自身的原因,而是一直都有人暗中谋害的缘故,只不过他从前以为这是国君的手笔。听到这里独孤晟一阵胆寒,是有人借了他的手害死了她?

临走时,玉娘呈上了一封信。“王后陛下前些日子曾留下手书,或许是猜到了今天,所以有几句话想说给国君听。”

分明是很薄的一张纸,可独孤晟却觉得拿在手里头烫手,他觉得自己或许没有办法面对可能出现在信里的东西。

坤宁殿外站着的人,没有一个能够进去。所有的人都被独孤晟拦住,而且都不许与宫外来往。即日起所有人等除非国君传召否则不得出。至此,王后陛下死于谋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即便太后也只能够闭门不出,免得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