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就回去看看。”

对于秦凡的回答，胖头鱼眨了眨眼，沉吟起来，心里面想道：“老祖宗也有家？”

一时之间，他根本就无法跟往日那位威严的老祖宗联系起来。

不等胖头鱼多问，秦凡便离开了这个地方，前往更深处。

这一路上秦凡不知道遭遇了多说恐怖而骇人的生物，扭曲和疯狂，乃是这些生物的共同特点。

聚集在此地的恶和不详，谁也不知道有多少。

太过的困难在此地沉沦，坠入深渊的强者远远观望着秦凡。

有来自于最初时代的凶物，从阴影里面走出来，对着秦凡咆哮出声。

对于他们来说，这辈子永远也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神弃鬼厌，不被天地所爱的他们早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

也有来自于各大道统的叛徒，杀父杀子，恩将仇报，屠戮自己至亲的狠人。

更是有来自于深渊地狱的恶魔和魔鬼。

此时，秦凡乃是步入到黑暗的修罗场，各种恐怖的大道、各种厉害的神通，封锁天地秩序，编制出非凡的网罗。

罗网铺垫之下，无人敢走回头路。

因为，回头早已经无路可以走。

秦凡打开了虚空门户，一尊尊了不得的铜人从岁月的长河里面走了出来，披靡天下。

“十二金人？”

一些识货的人，一眼就认出这些铜人的来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传闻始皇帝嬴政统一天下之后，唯我独尊，不仅仅收缴了天地兵器，汲取这些兵器当中的庚金之力淬炼出十二尊近乎无敌，可以徒手杀仙的凶煞傀，更是..........

十二铜人，亦或者十二金人。

在众人眼前出现之后，冷漠而邪魅的面具，肆虐狂狷的气势，镇压整个黑暗世界，让无数人害怕和胆寒。

唯有秦凡踩在众人的尸体上，一步步向着深处走去。

“他不一样，与任何人都不一样。”

人生而不平等，从没有自由可言。

然而，人生而慕强，这才有无数人奋不顾身的改变自己的命运，争夺天地资源，只为求一条超脱世间的道路。

在这条道路之内，有人走在前方，高高在上，成为人间帝王。

更多的人则是成为他们这般，躲在黑暗里面，一辈子都无法活在阳光下。

如果他们有选择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不会愿意当这阴沟里面的老鼠，成为一滩没有未来和目标的烂泥。

可惜，他们没得选。

“举刀！”

一柄惶惶如月的凄冷魔刀，被一尊魔头高高举起，阴沉而凌冽的鬼风，呼啸成一张张人脸鬼面，破空而来。

而十二金人对于这些人的手段，根本就不屑一顾。

他们乃是聚拢整个时代无数人族兵器身上的兵力所锻造出来的最强者。

仙，如何？

一巴掌拍死。

魔，如何？

一脚就踩死。

镇压在旦夕之内的呼吸间就完成了。

虽然，众人的情绪略微有些不对劲，可事到如今，他们也别无选择。

飞蛾扑火，杀戮在浇筑不朽的王路。

“这就是始皇帝？果真是一个能够带来腥风血雨的男人啊！”

一些神智清醒的圣灵，望着踩着众人尸体，不停前行的秦凡，不由得说道。

“你？”

黑暗的深处，那是一片枯萎的花海，除了一个美貌的女子之外，里面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生物活着。

枯萎的乐园，不时传出花儿呜咽的抽泣声。

枯黄的叶子，随风摇晃，述说着女子的悲伤和凄苦。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在最为风华绝对的年代，凋谢自己的容颜和失去自己拥有的一切，这种折磨绝非普通人可以切身体会到。

秦凡落到这个世界，望着花神，说道：“你还记得当年惊雷山上的那颗石头？”

“你是谁？你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

花神张开了自己封闭的心灵世界，朵朵花瓣从枯萎到怒放，不过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

此刻，她好奇的望着秦凡，许久之后才缓缓地说道：“我认识你，在很久的梦境见过。”

“看来你已经忘记了太多。这是好事情，无情不累，至少不用去承担那无穷岁月的寂寞。”

秦凡微微一笑，淡然道。

旋即，秦凡盯着那连岁月都无法夺取的美丽容颜，又说道：“你愿意跟我出去一趟，见一位等了你很多年的故人吗？”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的内心告诉我，我必须要去。”

花神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柔和的声音。

下一个刹那，桎梏她身上的枷锁，尽数散去，最终，她获得了自由。

“走吧！”

秦凡牵着花神的手，就仿佛回到了当年他亲自给石皇和花神证婚的日子。

满天花瓣雨，晴空万里，万物众生为他们庆贺，愿这对有情人能够天长地久。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最终的结局，却是劳燕分飞，再也无法回头。

来到的时候，他带来了腥风血雨，踩死了无数的黑暗生灵。

第一百六十三章 命是怎样

他出去的时候，十二金人统帅千军万马替他开路。

如此辉煌和荣耀，全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种厉害和恐怖，当真是令人难忘。

难怪当年的刘邦和项羽会说出，男儿当如此的话语来。

始皇帝只要一天不死，那么这个天下就没人敢造反，那个强大的大秦帝国就依然存在和兴盛。

一个人的帝国。

这就是玄幻世界的不朽魅力。

这种魅力是无法用言语来述说和形容的。

秦凡出了黑渊世界，带着花神，前往石皇所在的石界。

石皇乃是天地混沌石，真正的无上跟脚。

只不过他化形很晚，而且化形之路走的极其艰难，因此，这才没有成为先天神魔之一。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依旧强大和恐怖。

尤其是他可以召唤出混沌古石身，全力厮杀，的确可以做到镇压先天神魔，甚至于屠神。

世间人都知道石皇了不得，杀过神。

只是他们不会知道石皇的背景和根基。

凡人素来不可能逆天，你去随便翻阅一个强者的经历，那么你就会发现一个恐怖的实事，那就是杀戮强者的只有强者，征服一切的人才能够完成奇迹的创造。

古往今来，但凡能够从这条路冲杀出来的人，几乎没有凡人。

石界的山门大开。

各大部落的人，都看向虚空之上被打开的门户。

这一刻他们等待了数万年了。

数万年岁月，早已经让不少石头人忘却还有外面繁华的世界，那拥有无穷魅力的荒界。

在这个时候，秦凡带着花神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引起众人的心惊。

这些石头人好奇的张望，心里面暗暗吃惊，喃喃地说道：“好美丽的女子，即便是当初的美神都无法与她媲美！”

美貌是所有女子妒忌的源泉。

她们可以容忍自己比别人美丽，却绝对不会允许有人骑在她们的头顶上，超越她们。

这就跟权力一般，男人永远不会放弃对这种东西的渴求。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是此时，石界震动，一尊尊古老的石头人从最初的久远岁月回归，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说道：“拜见帝君。”

“大帝之君，是为帝君。”

当年的石皇是秦凡的弟子，这些人追随在石皇身边，或多或少得到过秦凡的指点。

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熬过久远的岁月，活到现在。

此刻，来自于天下各方观战的无数强者都不由屏住了呼吸，一双双眼睛看着盯着石界的石头人。

“石界，平日里面不显山不露水，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底蕴？”

底蕴惊人的石界，刚刚登场，就直接成为舞台剧的主角。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大幕的拉开，大局的开幕。

秦凡的驾临就仿佛导火索一样，让整个世界变得热闹起来了。

而石界的深处，无数的乱石堆砌起来的石海里面，一片寂静。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秦凡会来，也见到了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人，却在也没有勇气走出这里，去面对这一切。

“流沙飘散，往事如梦。”

石黄颇为伤感的抚摸着自己手指尖流逝的流沙，说道。

“懦夫。”

秦凡的声音，隔着千山万水，散播在整个石界。

“你要是还有三分胆魄的话，就出来。”

众人一脸猜疑，感觉这个剧本有些不对劲。

其他的石人则是各司其职，不敢去理会和张望。

但是，石皇没有回应。

他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整个人颓废太久了，丧失的东西太多，封闭的内心，还想要打开，无疑太难太难。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闭上自己的嘴巴，就连那些虫子都不再悲鸣，空气却是静得有些可怕，似乎整个石界唯剩下了呼吸的声音。

时间一刻又一刻过去，石皇依然还没有出现。

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沉不住气了。

在石界之外的虚空之上，一尊尊前来观战的修炼者，忍不住说道：“这石皇怎么还不出来？”

别人都打上门来了，还躲着当缩头乌龟，这石皇当真是没有一丁点修炼者应该有的热血。

相比起那些拳拳到肉的武道家来说，这位石皇真的让众人鄙夷不已。

在这些人的观念当中，你可以跪着活下去，但是，身为一个强者的尊严，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轻易折辱。

尤其是那些武道家，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事情，古往今来都发生过不少。

秦凡横眉冷对，一双冷漠的眸子，似乎洞穿了整个地心。

外面的那些旁观修炼者，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秦凡的手段给惊住了。

“开！”

秦凡撕裂大地的深处，追索到石皇所在的地宫，将一个乌龟壳一般的石头房子从地心里面打捞了出来。

自我封印在里面的石皇见状，也不得不选择站出来。

“你不该带他来的。”

这一刻石皇的眼神里面充斥着一种冷漠的情绪，淡然地说道。

“你要维持整个世界都存续，可你曾想到过为自己而活？哪怕只是一天。”

花神全想起来了。

她的记忆纷至沓来，望着这个绝情的男子，眼神里面似乎有怨恨，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做不到。”

花神之所以去黑渊世界，乃是石皇亲自送进去的，为的就是守护她，给她一个安全的未来。

只是石皇不曾想到，得到也是失去。

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又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他不是无情的仙，无法抛弃这些东西，那就注定会被这些东西拖累。

秦凡当年就看出这一点，曾经提醒过石皇，只是人各有志，谁都不是谁的傀儡，秦凡终究只是一个引路人。

他无法决定谁的命运。

因为，命运早已经在他们自己的掌握当中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本就是由我。

如何活着，有人选择跪着，有人选择站着，于是便是有了顺天的仙，逆天的魔。

逆天的从不是仙。

仙乃是顺应大道，顺本天命。

逆天的众生的心魔，他们心不甘，不愿见到有人在自己的头顶，作威作福，凌驾在众生之上。

因为，他们自己想到成为那般人。

可这些人也可悲。

他们不允许出现这样人，却始终被后来者拍死。

屠杀恶龙的勇者，到底成为了恶龙。

恶龙勇者，循环往复，不曾分割。

石皇被秦凡揪出来，反而是更能沉得住气了。

时间过了那么久，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说不难受，那也是假的。

说不思念，那也是假的。

他从未真正爱过其他人。

他的心里面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

只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在石界和自己心爱的人之间选择的话，他到底还是错付了当年的金玉良缘。

将来的路，他不愿意知道。

因为，这条路太苦太苦，苦到他每天都想要大醉一场，不停的麻痹自己的神经。

亦或者沉入到无数人的睡梦里面，不愿意醒来。

情，这个字太过于伤人。

真正的放弃，何其困难，几乎每一秒过去便是千刀万剐，万箭穿心，痛彻心扉。

“我只有一半的心了。”

石皇露出了自己的胸膛，一半的石心，跳动着，跳动着，仿佛回应着花神复杂的心绪。

“我也曾试图拼命的反抗，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却没有想到，最终，还是成为这个世界的悲哀和痛苦的蚂蚁。”

”也许，我当年遇到你，就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