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学堂，余小欢抢先一步溜出去，懒得面对那个趾高气扬的郡主。

“小姐，你跑什么？”燕儿和雀儿马上跟上来问道。

余小欢瞟了一眼后面，说：“你们不知道，学堂里有个郡主，她坐在我后面的位置，先生授课时她就踢我的凳子，害得我都不敢坐满，腿都撑酸了。”

“啊，这么惨呀！”燕儿同情地说。

“可不是嘛，快帮我看看裙子脏了没？”余小欢把身子转过去。

“没。”

余小欢又转回来，问道：“我让你们办的事呢？”

燕儿和雀儿低下了头，燕儿说：“我们小心地去打听过了，平时授课时间，柳公子一般不会到这边来，只在他的住处待着，所以我们没有见到他。”

余小欢顿时失落，“还真是……”

“梁相国的女儿，你跑那么快干嘛？”

余小欢闻声回头，便看到那位郡主插着腰走过来。

找不到柳莫言，余小欢没心情，不想搭理她。

郡主又说：“哑巴了吗，问你话呢？”

燕儿和雀儿看到自家小姐受欺负，可急坏了。

余小欢倒是淡定，说：“郡主急忙忙地追出来，莫非是要请雅卿吃饭？不过，不用了，我娘亲在家里等着我呢！”

说罢，转身就走，任凭郡主气炸。

第二天，郡主还踢她的凳子，而且还非要踢到她的衣裳和屁股，余小欢只好只坐半边屁股，撑到下课的时候，腿都麻了。

回到家中，她吩咐下人熬了上一锅糯米粥，熬上一夜，熬成浆糊。

第三天，余小欢早早便到了学堂，把熬了一夜的糯米浆涂在自己的凳子上。

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郡主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踢了上来。两只脚轮番踢了几回之后，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然后“啊”地叫了起来。

院长先生被吓了一跳，问道：“课堂之上，为何喧哗？”

郡主指着余小欢就说：“她害我！”

余小欢一脸无辜，懵了半会才问：“你说什么？”

“你在凳子上涂了东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郡主跳起来，一把推开余小欢，把余小欢坐的凳子掀了起来。

余小欢哎哟一声，弱不禁风，差点栽倒，幸好有旁边的同学扶了一下。

郡主指着凳子上黏糊糊的糯米糊，气氛地说：“这是什么！”

余小欢弱弱地对柳墨之说：“先生，雅卿不知。雅卿素来不常出门，不知道自己得罪过谁，竟让别人在凳子上涂了些恶心的东西报复，幸好郡主发现得及时……对了郡主是如何发现的呢？”

郡主气道：“这都粘到我鞋子上来了！”

余小欢故作吃惊状，“啊，莫非你的凳子上也有？”

其他人担心自己的凳子上也有，纷纷去查看，结果看来看去，也就只有余小欢的凳子上有。

余小欢委屈：“雅卿就这么遭人嫌弃么？各家姐妹的凳子上都没有，就我的有，还偏连累了郡主！”

“你……”郡主气得一张小脸都煞白了。

院长先生凑近到凳子前，左看右看，又细细闻了一下，说：“是糯米，五毒，不碍事，不碍事。”

“你……”郡主指向院子，但待院长回过头来时，又悻悻放下了。

柳墨之书呆子气比柳莫言还更浓，丝毫没有发现郡主的不敬，只是问余小欢：“梁家姑娘以为如何处理？”

余小欢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乖巧地说：“竟然不碍事，雅卿也不曾受到什么伤害，就此作罢吧。”

“什么？”郡主怒道，“本郡主的鞋子粘到了，为何不想问本郡主要如何处理？”

这时，李钰儿低声说道：“要不是你老是踢梁家姑娘的凳子，又怎会粘到你的鞋子呢，归根结底，不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哇，这张嘴，比我余小欢还敢说！余小欢心里赞叹着，不由得对李钰儿刮目相看。

另外又有几个姑娘低声附和，当然更多是向着郡主的。但郡主踢别人的凳子终究是理亏，只好暂时息事宁人了。

下了学堂，余小欢专门过去同李钰儿道谢。

“谢什么。”李钰儿倒是豪爽得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余小欢终究有点心虚，便凑到人家耳边低声说：“其实，那些东西，真的是我干的。”

李钰儿也凑到她耳边说：“我知道，干的漂亮！”

出了书院，李钰儿问她：“你不急着回家去吧？”

余小欢：“不……急。”哎，她原本以为出来读书会自由些，没想到也不过是机械地多走了一段路而已。

“那你要不要同我走路回去？”李钰儿又凑近她耳边说，“路上好玩的东西可多了，坐在马车上可看不到。”

余小欢当即忘了家人早归的嘱托，应允了下来。

李钰儿说：“你要学我这样，端庄典雅正儿八经地走着，然后用飘动眼神去看。”

余小欢心想：不就是装模作样嘛，我最会了。

李钰儿感叹道：“要是我爹爹在京城还好，他会带我去舞刀弄枪的，可惜他去边关了，我娘亲不许我像男儿一样，觉得我会找不到好人家。笑话，我李钰儿是要向爹爹那样当大将军的人，岂会在意儿女情长！”

余小欢心想：原来是将军之女，难怪豪气得很。当即说：“李姐姐有志气，雅卿佩服得很。”

李钰儿又说：“对了，你家大哥哥同我父亲一个兵营的，下次我给爹爹寄送信件和吃穿用品时，要不要叫上你一起？”

原来两家还有这层关系，余小欢当然说好呀。

经过一个茶楼，李钰儿眼睛往里面斜视一番，又说：“以前我爹爹带我来过这儿，改天咱俩偷偷溜出来，我带你去尝尝。”

余小欢正要说好，忽然一个白色身影凌空而起，接住一个从楼上掉下来且砸向余小欢和李钰儿的茶壶。

“柳莫言！”余小欢情不自禁叫了出来，“你怎的在这儿？”她好像大概忘了，柳莫言手中的茶壶方才是冲着她的脑袋上方砸下来的。

柳莫言眼神往楼上瞟了瞟，才说：“咱们边上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