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司千池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低声问，“你是说，我们相处下来不合适，你并不会勉强？”

余纤纤觉得，他说的这句话跟自己的话没什么分别，不太理解地问：“对啊，是这个意思，怎么了？”

司千池继续循循善诱：“也就是说，其实，你并不是非要我负责不可？”

余纤纤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去：“我想过了，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能用这个理由强迫你。我相信你的话，但我自己心里这关，还需要调解……”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给你造成困扰。”司千池诚恳地道歉。

余纤纤摆起双手：“不用的，你不用道歉的，本来就是我缠着你要你负责，你不骂我就已经很好了！我爸爸脾气挺暴躁的，妈妈跟我说，一般的男生脾气都比较大，我们女生，尤其是成家立业以后，为了家庭要多忍着些。”

司千池不敢苟同地轻笑：“嫁过去受罪，还不如一个人过。”

“是啊。我觉得你不一样，你很尊重人，也没有说那种过激的言语来骂我……”余纤纤周身弥漫出一股奇怪的氛围。

卑微的，小心翼翼的，又带了几丝怨气。

余妈妈在生余纤纤的时候，余爸爸没有到场，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余爸爸没有来看过一次，致使余妈妈产后忧郁。有一次余妈妈到公司去探望，结果听到小职工在休息里嚼舌根，说谁谁跟余总暧昧不清。余妈妈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为了家庭也只能默默咽下，也不敢多过问丈夫，以至于余妈妈的性格有时候有点扭曲。

余纤纤受了妈妈的影响，在嫁人这件事上，心中怀有极大的恐慌。她没有迂腐到，让别人看一下身体，就非他不嫁。但司千池没有让她觉得很恐慌，和他说话反而让她觉得很自在很安心。

司千池倚在栏杆上，观察着余纤纤的神情：“别人骂你，你骂回去。”

“我是个女生，怎么能像你这样呢……我要是骂回去了，别人会说我没有教养，会骂到我家人的身上去的，骂人这种事，我不是很在行……”

司千池清了清嗓子：“这个我帮不了你，下次有人骂你，你就报警。”

“啊？为什么要报警啊？”

“有人侵犯了你的名誉和人格，你不报警，等着他们得寸进尺吗？”

“好像是这个道理……”余纤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下课铃声响起。

司千池往教室里望去一眼，直起了身，郑重其事地说：“余同学，谢谢你。还有，很抱歉，没有退学那回事，是我随口乱扯的。我心里有喜欢的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我也不能辜负的期待。”

余纤纤放在栏杆上的手忍不住抓紧：“没关系啊，我没抱什么希望的。你不在的这一周里，我也想通了。我如果再缠着你要你负责，那才是道德绑架。”

她也深深地明白着，错过了，就没了。

司千池再次道谢：“谢谢。”

余纤纤扬起笑脸：“你好奇怪，是我缠着你，你干什么还来谢我……”

眼泪从余纤纤的眼角钻出来。

“怎么回事，我也好奇怪……”余纤纤飞快地抹掉眼泪，朝司千池一笑，转身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