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婢真的不想面对宫里的生活。臣婢情愿一个人留在凤凰城，宫里的生活，臣婢也已经厌倦了……”

莫离说的是实话。宫里还有什么让她留恋的？荣华富贵是有的，可是所有的恩遇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一句话，一个念头，都能让你从高不可攀的云端跌落下来，摔到尘泥里，粉身碎骨。

昭明冷冷看着莫离。他的眼神如同寒夜里的月光，皎白又冷漠。

“你还有退路吗？”昭明问道。

莫离沉默不语。

她还有退路吗？一个几乎要死的人，还有什么退路可言？

如果当年襄王假死，莫离不肯进宫，她至少还有一个襄王后的身份。她还会是夏宇宫的后宫之主。可是如今，她就是一个废妃了。没有一点身份了。除了老死在凤凰城，还有什么出路？

“进宫吧。莫离，你知道，你一直在我心里。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没有忘记我们当初的约定。”昭明轻轻劝她说。

“已经过去了。”莫离脱口而出。

莫离这句话把昭明激怒了。他几乎不相信地看着莫离，他那眼神里面闪烁的忧伤和愤怒，吓得莫离几乎不敢看他。

“莫离，我问你一句话！你心里还有我吗？”昭明问道。

莫离愣愣的，回答不上来。

“我应该明白：你早就忘记了！当初在虚宇城、在竹林里，握着我的手发誓‘生死不渝’的莫离，她的心早就被别的占据了！她早就把誓言抛在脑后了！莫离！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我一直等着你！我理解你的无奈！理解你的处境。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要让我失望吗？”

在他的眼里，莫离就是一个负心人。

“不要责怪臣婢！”莫离央求他。

“你已经把我的心伤透了！”昭明生气地说道，“如果你想再伤我一次，那么就来吧。我的热情已经被你耗尽了！我现在剩下的只有一点生命的热度，每天消耗着等着你的到来！你再给我说一个‘不’字，我就彻底离开你！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见你！”

莫离沉默无言。昭明很少对她发脾气。他一生气，莫离就紧张。“你还是个孩子，你永远都长不大！任性又没有头脑，没有责任感！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废妃！作为一个废妃，你保护不了自己，维护不了家族的名誉，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你可以躲避宫廷里面的生活，缩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接下来会怎么样？你想过吗？你会看着一步接一步的挫败而无能为力！你身上的责任呢？莫离？”

莫离含着泪，她知道昭明是对的。

如果她始终是一个废妃，那么时间长了，蒙在身上的就是一层厚厚的灰尘。越来越沉重的灰尘。

襄王早就把她忘却了！他有了后妃，有了更多的子嗣，就是自己的儿子卓仑以后能不能保住世子的地位都说不了！

父母亲大人余下的日子里将永远为自己担忧，防风氏部落再也没有让他们荣耀的圣德王后！而昭明，终将离开她，成为别人的夫君，天下的主人！再也不愿意回头看她一眼。

可怜又失败的莫离，将会无声无息地，含辱带垢地，告别这个世界。

“莫离，是愿意不负责任就这样任性地死去了？还是为了家族、为了世子，为了我们当初的誓言，重新活一次？”昭明问莫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