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自然有山林之趣。

随着须臾的笛声，半空中出现飞鸟在头上盘旋，啾啾鸣叫。过了一会儿，有画眉黄鹂，还有芙蓉鸟和蓝燕，然后就是百灵鸟和长尾四喜。这么多擅长鸣叫的鸟儿，听到须臾的笛声都聚集出来了。

须臾得意洋洋看看昭明。这称得上是百鸟欢腾吧。

昭明点点头，说道：“还真的不错。山林之音啊！”

须臾骄傲地问他：“这算是认输吗？”

昭明笑道：

“朕还没有开始，怎么就认输呢？好久没有吹奏笛子了，恐怕都生疏了！”

昭明这才慢悠悠命人取他的笛子。这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他不慌不忙拿起竹笛，慢慢吹奏起来——

须臾只感觉从山半之中，慢慢传出一串串笛子的轻音。在幽静的山谷中，凄清嘹亮。

然后，那笛声似乎就消失不见了。或者说，笛声化作了一阵清风，吹荡其片片梅花，翩翩起舞，飘零而自在，凄凉而绚烂。

过了一会儿，千树万树的梅花悄然绽放，成片成林，梅花在枝头含笑吐蕊。其声婉转而明媚，令人神魂飞扬。

然而忽然间，似有浩荡春风，吹袭枝上万顷梅花，直入天际云表，顿时使万顷梅花，化作倾天的梅花花雨，但觉漫天遍野，芬芳堕落，天地无处不是梅花，宇宙无处不含清芬。

丛林溪流，沟壑山头，荒丘湿地，野径渡口，无不落满梅花花瓣。使人沉醉，使人口鼻生香，想要遍身去拂拭落在身上的梅花，却哪里有梅花？

只有一只神奇的笛子，吹奏起无边无际的梅花之韵来。

就在这时，从天边五色的云霓之处，飞出来两只巨鸟。身上是五彩光华、斑斓耀眼的羽毛。头上的花纹如同“德”字，翅膀上的花纹如同“义”字，背上的花纹如同“礼”字，脖子上的花纹如同“仁”字，肚腹上面的花纹如同“信”字。

这是两只神奇的鸟。须臾从来没有见过。

应该说：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过吧。

这两只鸟儿飞到他们前面的石头上面，展开羽翼，双双起舞，口中高声鸣叫。然后掀起羽翼，如同打开了万般宝石的翠屏，流光四射，华妍无比。然后高声鸣叫，飞往天边去了。

一位文官惊讶道：

“陛下，此乃神鸟，名叫凤凰。凤凰一出而天下安宁。如今凤凰听到陛下的笛声，竟然不远千里飞来助兴。陛下神笛，能够感天动地，引来吉祥神鸟。臣等仰慕不已。”

这是什么意思？

须臾输了吗？

昭明的笛声真是神奇。其实须臾也知道她不如。须臾的笛声引来了一群凡鸟，昭明却引来了高贵无比的神鸟凤凰。

还有什么话说的？

……

须臾看着昭明，眼泪都快气出来了。无话可说。

昭明来到须臾的面前，说道：

“笛子的精妙之处，不在于旋律的优美，技艺的高超，指法的熟练，而在于描景达心、符合天地之间的道义。只是擅于描述精妙绝伦的东西还不行，更要表达出笛声与自然界的和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