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不知，可他能以达摩祖师之名起誓，想来也做不了假；再者，他说，紫云观拂云道长是他的故交，此番不远千里赶到大越揭下皇榜也是因为一位故人也身中九星雪霜海棠之毒。所以，他想同杜医手做个交易。

只是，这事儿毕竟要问问杜医手的意思。鸠摩大师有言，若是杜医手不愿出入宫廷，可上紫阳观报出他的法号，之后一切由他出面即可。”

君墨珩沉思少顷后道，“我想杜医手会同意的，当年未能解了皇祖父的九星雪霜海棠之毒一直是这些年杜医手藏在心底的结，倘若鸠摩大师手中真有幻心草，我们未尝不可去搏一搏？”

舒茗嫣起身郑重行礼道，“如此，就劳烦五殿下出面了。”

“舒小姐客气了，这是墨珩分内之事。等我这边同杜医手谈妥之后，上紫云观的日子我会让无风去通知你。”

舒茗嫣颔首微笑道，“家母担心臣女病情，倘若是能赶在除夕之前再好不过，有劳五殿下奔波了。”

君墨珩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区区小事，不必客气。”

舒茗嫣出了包房后，夜萧已经买好了需要的糕点，两人没有停留直接回了烟雨阁。

舒茗嫣又拟了一份给别院那边准备的过节之物，让夜萧驾车送去了别院。

宛月则是来报，“今儿个秦家二公子的小厮一直在后门处守着，后来又使了银子想要见见我们院儿中的绿水，恰巧被奴婢听见，便亲自去看了看，岂料那小厮却带了秦二公子的贴身玉佩，说是，说是他们公子的一番心意，还请小姐笑纳。

奴婢听着这话头不对，便随意搪塞了几句打发了去。”

舒茗嫣皱了皱眉，“秦泽阳何时收买的绿水，你们竟一个都没有察觉到吗？”

宛月慌忙跪下，道，“此事，确是奴婢疏忽了，还请小姐降罪。”

若是今日不是她碰巧撞见，让绿水那蹄子真收了秦二公子的贴身玉佩，那小姐的声誉可不是区区一个玉佩就能赔的起的。

“罢了，她人呢？你怎么安排了？”

宛月忙回道，“这种事情，一向都是琉璃姑姑在做的，小丫鬟们不懂规矩，让琉璃姑姑教教她们也好，免得因一时之利坑害了小姐。”

舒茗嫣斜靠在贵妃榻上，慵懒道，“规矩就不必教了，她以前做什么之后依旧做什么就是，只是你需让人盯着她，别让她钻了空子。”

没有绿水，秦泽阳还可以收买院中的其他丫鬟，与其这么被动，不如就将绿水放在明面上。

宛月点头应是，又道，“京都人人皆称赞秦二公子是个风度翩翩的儒雅之士，可在奴婢看来，却不尽如此。”

舒茗嫣饶有兴趣的问道，“此话怎讲？”

宛月见舒茗嫣面上没有恼怒之意，便壮着胆子说道，“这，咱们府上谁人不知那秦二公子那边和大小姐眉来眼去的，现在又想着跟二小姐搭上线，如此三心二意之辈，也敢肖想我们小姐？不过是看在小姐入了圣上的眼罢了。

倘若他真的心悦小姐，那大可请了丞相大人和秦夫人亲自登门拜访，让两家大人心里也有个章程，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这般偷偷摸摸的，是根本没有替小姐的闺誉着想，又何谈真情？”

舒茗嫣赞许道，“不错，此等浪荡之徒以后不必理会就是，给我看紧了绿水，别让她胡说了什么话出去。”

宛月敛眉恭声道，“奴婢省得了，小姐放心，绝不会让她吐出半个不该说出的字。”

腊月二十七的时候，宫里传来消息，鸠摩大师出了宫门。

随后，君墨珩派了无风过来说杜医手准备明日上紫云观，让舒茗嫣早作准备。

要供奉的东西以及年礼陆幽兰早已备好，就等着登山拜访了。

次日一早，从荣寿堂出来后，母女两个直接上了候在门外的马车。

对舒老夫人说的是，舒茗嫣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陆老太师请了拂云道长下山为舒茗嫣念了一日的净口咒，如今舒茗嫣恢复的好，自然要去紫云观感谢一二的，趁着年节把这事儿了了，大家都安心。

舒老夫人连连称是，临走时还塞了舒茗嫣几张银票。

马车足足行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到紫阳观的山脚下，她来这里的次数也不算少，只是在这白雪皑皑的冬日过来却是头一回。

抬眼望去，在翠松绿柏的层层掩映之上，气势恢宏、错落有致的紫阳观如同一个睿智的老者一样巍然耸立在山顶，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敬意。

紫云观门口有小道童正清扫着门前的积雪，宛月笑着递上去了一袋的干果和蜜饯儿，友好道，“我家夫人和小姐特地过来拜访拂云道长和鸠摩大师，不知小道士可否行个方便通报一声？”

那小道童腼腆的笑了笑，却不接过宛月手中的小吃，将扫把靠在一旁的墙根上，又看了看陆氏和舒茗嫣所在的方向，朗声道，“拂云道长早已吩咐过，夫人和小姐是观中贵客，不必通禀，请随小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