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净，灵气蒸腾。

仙丹城的血池上空，丹魔祭坛释放着袅袅的玄奥气息。

仙丹城的炼丹师们，正在祭坛上盘膝而坐，参与一场论丹的应答。

见铃铛回答得当，得了丹魔图腾柱上释放的第一个好处，所有的修士沸腾了，跃跃欲试。

“郭丹师，知道吗，从前的论丹是元婴期大修士的机缘，根本没有我们这些炼丹师的事情。”

“是啊，希望越多，失望越大，我听家主过，前三个问题，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炼丹师都会被图腾柱取消资格。”

“嗯，连续三个问题不参与回答，就会被自动取消论丹资格，唉，能听到正确的回答，对咱们这些炼丹师来，也是机缘啊。”

“看，云巫又开始挑选问题了……”

……

三个问题是留在祭坛上的关键？

连续三个问题不参与回答，自动被取消论丹资格，要被祭坛送出去吗？

铃铛听了几个炼丹师的议论，转念一想，是了，如果谁回答错误谁被取消资格，那大家都不回答，正确答案肯定会出来，留在祭坛上听闻答案，对自己的修炼也是启发啊。

这个丹魔祭坛还真有意思。

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问题？

又一行上古文字在空中现出：何为大道千万，殊途同归？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看着闪亮的一行字，铃铛的第一感觉就是问题太简单了。

但是！

真正是问题简单吗？

铃铛认为简单，在场的炼丹师们自然也认为简单，因此，当数百个声音都回答：无论是什么样的修士用何种方式修炼，最后总会长生不死，与地同寿。

“轰轰轰……”几百个回答的修士刚刚话落，就被送出了祭坛之外。

怎么，不是这样的答案吗？

铃铛有点惊讶地抬头，看着图腾柱上的丹诀云纹。

是了，铃铛心中一动，想到丹魔祭坛的神秘，想到她注入丹意时进入的那个空间，心如电转。

那几百个修士的答案是正确的，却不是图腾柱的心中想。

猛然间，铃铛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图腾柱有灵智。

如果真的有灵智，那她进入图腾柱空间后，得到了那颗黑色珠子是图腾柱有意给她的。

而且还悄悄裹在能穿越空间的五色建木树叶中，不愿意被其他修士知道。

如果她的猜想是正确的，那圆珠子肯定别有乾坤。

嗯，有机会得好好研究一下。

不管怎么，回答出问题的答案要符合生出灵智的图腾柱的口味了。

就在铃铛细细思索的同时，祭坛上又有炼丹师大着胆子回答，一个个被送出了祭坛之外。

铃铛皱起了眉头，在她看来，仙丹城的炼丹师们的回答并没有错误，到底是要如何回答呢？

“铃铛，你来回答。”大巫段云环顾四周，被图腾柱送出一千多名修士后，再没有修士敢开口了。

何为大道万千，殊途同归？

不能以普通修士的思维来回答，铃铛略微沉思片刻，扬起头，声音悦耳动听：“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道，是宇宙万物的根源和基础，它是梯，无法用言语来表述。名，则是修士的理解能力，没有人类就没有命。

“嗖……”

问题化为光团，飞入铃铛的眉心。

铃铛狂喜，果然，她赌对了。

图腾柱一定是一个人族修士的灵智，这是人族修士修炼时候的大道真谛，也是娘亲传承给她的大道真谛。

“道如何？”大巫还没有释放神念，第三个问题飞了出来。

道如何？

第二个光团在灵丹飞入铃铛的深层识海，引起了识海壁上的波纹涌动，当铃铛闭目炼化后，她的识海修为，突破到了结丹期五层。

铃铛睁开了眼睛，第三个问题要继续回答吗？

不行，如果第三个问题她抢先回答，恐怕这祭坛之上只能剩下她和大巫段云了。

她静静地等着众人回答。

这个问题完全是根据第二个问题顺延而来，这一个问题一出，祭坛上所有的炼丹师心中一凉。

完了，完了，没有机会了。

的确是没有机会了。

“道就是万物。”

“啊……”被送出去了。

“道乃修士心中大道。”

“嘭……”又被送出去了。

“……”

祭坛上的炼丹师们并不像铃铛一样是论丹的菜鸟，可以，炼丹大赛五年举办一次，他们有的参加过三四次了，清清楚楚知道连续三个问题不回答，就会被取消论丹资格的规矩，因此，这第三个问题，可算是拼命试一试了。

结果就是！

最底层的炼丹师，接连不断的回答，接连不断地被送出祭坛之外。

铃铛耐心的等待着，她不愿意抢先回答，不愿意看到那些渴望留在丹魔祭坛上的炼丹师们失望的神情。

是啊，炼丹师何苦为难炼丹师呢？

就在这时，铃铛腰间的传讯符震动了，将精神力透入其中，是段回生的信息：“队长，你继续回答问题，半个时辰后我们仙丹城大门见。”

嗯，百里泉离开半个时辰了，服下灭僵丹后恢复了灵智，不知道会不会按照玉简上的嘱咐做。

不管百里泉会如何选择，她要做的，是此时送段回生离开，完成火焰盟的谋划。

至于留在祭坛上的炼丹师，只能对不起了。

此时的铃铛，带着莫大的自信，声音如玉：“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可，不可。”

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可，不可……

好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回答！

“砰砰砰……”

“啊啊啊……”

一连串的惊呼声传扬开来，丹魔祭坛上，除了大巫段云，只剩下了段家的护法长老铃铛！

三个问题将仙丹城五千多炼丹师全部淘汰了。

就这样全被淘汰了……

大巫段云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铃铛，眼眸中露出无数的赞赏。

简直是奇迹，是大巫段云经历了数百次论丹祭坛从来没有见过的。

第三个光团又飞入了铃铛的深层识海，当铃铛完全炼化后，识海修为突破到了结丹期六层后期。

铃铛睁开眼睛，看到了满脸含笑的段云。

每一个修士都有每一个修士的大道，每一个修士都有每一个修士的追求，段云所做的所走的，是她的大道，段云，有她的无奈和坚持。

铃铛微微一笑，这一笑，泯去恩怨是非，显示出一个炼丹大师的气度和胸襟。

她的识海里，想起了爷爷的一句话，只有绝对的利益，没有绝对的敌人，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