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别开玩笑了。”

从父亲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王明准备直接过去。画魂能来找自己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们没钱了，第二他们遇到了问题。前者不需要考虑，前天刚打过去一笔钱，就算他们是在烧钱，也不会这么快，那么只能是制作上出现他们难以解决或难以决定的问题。

摇摇昏沉沉的脑袋，强打精神，他准备先去看看情况，然后在回去休息。

卡片上的地址距离天王大厦不过十分钟的车程。当他推开大门的时候，只见两百多号人正围成一个大圈，中间留出一片空地，东方明正拿着一个喇叭站在中间说话，他说的大多是些动画术语，不过和他们在一起工作一周的王明他基本都能听懂。

“我跟你们说过，给赛璐璐画上色时要注意阴影和层次，这是一部日常的温馨动画电影，没有打斗、也没有露点、不需要你们把人物涂的很色气，这部动画电影的卖点是故事本身，人物只是一条线索，你们不要本末倒置。”转头见到站在门口的王明后，他最后总结道：“总之我挑出来的这些赛璐璐画都要重做，好了，先吃饭吧。”

见到众人散开之后，王明来到东方明身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虽然面前的少年才16岁，但东方明却不敢小看他。哪个16岁的少年可以做到这样？写歌、开发软件、画漫画、写小说、创作脚本，这五项单拿出一项都够一个人研究一辈子了，可他呢？不说样样精通，起码都在水平线之上，尤其是其漫画和脚本创作方面，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大师阶段，现在缺的，只是用作品向大众证明自己。他坚信，只要等到《秒速五厘米》上市之后，观众就会承认他的水平，他这颗新星潜伏的太久了，而自己的团队也可以跟在他的后面火一把。

坐在办公室里，两人准备先犒劳下饥饿的五脏庙。

“怎么了？”

王明快速的扒着饭，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么着急叫我，是制作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吗？”

相比于狼吞虎咽的王明，东方明可就含蓄多了。因为平时工作比较忙，经常顾不上吃饭，再加上加班熬夜，他的肠胃不是很好，像王明这样吃可受不了。

“嗯，确实出了几个小问题，”东方明点亮身边的笔记本电脑，推到王明面前说道：“第一个问题是《lovelive！》的播放量正在下降，我想把老板您请来看看是不是我们的制作出了问题。”

这也不怪东方明担心，主要是他从未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按照常理来说，一部动画的人气只会越来越旺，只要不触雷，热度绝不会下降这么多，可这事偏偏就发生在《lovelive！》上。这三周，《lovelive！》的播放量下降的很快，第六集的一周播放量竟然比不上第三集的一半，这让他怀疑——这部动画是不是被画魂做毁了。

看着屏幕上下降了三分之一的数据，王明心下一叹：“音乐动画的弊端终于显现了。”

一部好的动画，需要人物、故事、背景音乐等各个方面互相配合，这就像一个用木条编好的水桶，水桶能装多少水，并不是取决于最高的木条，而是最矮的。《lovelive！》这部动画在故事方面的孱弱变成了最矮的那根木条，观众就像是清澈的河流，桶提出来的瞬间是装满的，可用不了多久就会漏到正常水平，这是没办法阻止的，除非将这漏洞堵上，不然别无他法。可惜王明他现在暂时还不具备太强的原创能力，只得和尽职尽责的东方明说声抱歉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

王明将最后一口饭咽下，说道：“音乐动画的重点是落在音乐上，如果太过注重故事性，将动画中的矛盾冲突激化，这部作品本身的含义也就失去了，我想你作为一个动画监督应该明白这点才是。”

东方明无言以对，只得苦笑。他当了十年动画监督，这种事怎么可能不明白，只不过这部动画是近三年来唯一一部画魂处于绝对主导地位的作品，他理所当然的想做到最好。他期望面前这个16岁的少年能创造奇迹，将这部动画的水平再提升一个档次，成为真正的神作。

王明的话无异于将这期望打碎。不过没关系，他原本就没报太大希望，得到这个答案也算理所当然，并不失望。他的主要目的本就不是这个，而是希望参与到《Fate/stay.night》的制作中，当他看到这个剧本的瞬间，他知道，这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作品：“那个……青白老师，我们画魂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比较闲，您看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啊？”

听到这话，王明一愣。你们有闲人那么就都投入到工作中啊，快点将动画做好，你们节约时间，我节省了金钱，而且我现在又不准备做新动画，你们有闲人能帮我做什么？

王明觉得自己跟不上东方明的脑回路了。

“你们的人手比较闲，就全部投入到秒五的制作中，这部动画我赶时间，越快做完越好。”

王明扶额叹息，这话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自己都说烦了，如果不是时间特别紧迫的话，他根本就不想这么逼迫众人。

东方明摇了摇头，说道：“再给我两周时间，我们就能将《秒速五厘米》全部完成，所以您现在可以去联系总公司，处理相关手续，寻找合作方联系上映问题了。也就是说，两周后，我们团队大部分人都可以休息了。”

酒足饭饱以后，困意上涌，他不想再这样猜下去了，最近画这些CG图快把他累死了，哪有心思和你玩这个：“有事快说，没事我就回去了。”

见王明一副疲劳不堪的样子，东方明连忙说道：“我就是想问问您有没有制作《Fate/stay.night》的想法，我们这里还有……”

“打住！”

王明疑惑的看着东方明问道：“你们怎么知道《Fate/stay.night》的？”

自己明明没跟公司里的任何人说过，所以知道这事的只有家里人和……

“我靠，不会是王洁吧？”

而东方明接下来的话，正巧证明了王明的猜想。

“这周进行配音工作的时候，她将您的脚本交给我，问我这个故事怎么样……”

“我就知道她靠不住。”

“阿嚏，”正坐在配音室和月倩茗聊天的王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感冒了吗？”月倩茗最近和王洁打的火热，大家都是傲娇的战友，当然要守望相助了。

“没事，就是鼻子有点痒，可能是谁在诅咒我呢。”

与此同时，东方明正在竭力的劝说王明，他非常希望在这部动画中填上自己或画魂的名字。

东方明的声音就像是只巨大的苍蝇，令王明本就疲倦的大脑越来越痛，最后实在是不堪折磨，只得撂下一句“过段时间联系你们制作CG动画”后，捂着脑袋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