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就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虽然你没有了在契丹所属部落领地的绝对统治权，但是你拥有了在华夏大地上更大的权柄。”陈文睿又接着说道。

“以后将不会限制各部落只能在自己的领地内居住，这边这么多的土地，宜居之地有很多。现在都是分田到户，朝廷还会免费发放耕种的器具、指导种植。”

“将来你若是带着部队立下赫赫战功，不管你走到了哪里都会被尊称一句上柱国。谁跟你腻歪，你直接就扇他。因为你有军功，你又没有办过错事。”

“我经历过几次死人，都是在我还很弱的时候，有人到我的庄子上刺杀我。那时候我是没办法，现在我就要尽可能让他们每个人都活着。”

“可是也有一句话啊，叫做富贵险中求。他们跟在我的身边保护我，自然就没有了上阵杀敌立功的机会。他们不在乎，也不想再军中挂职，就想守在我的身边。”

“可是我不能不想啊，所以就算是知道你可能会杀我，我也把他们给带过来。你不杀我，回去以后他们就是大功一件，以后自家的后人都是正经的权贵。”

“你杀了，杀了也就杀了。我跟他们一起死了，我也就没有对不住他们的地方了。活着做兄弟，死了还能够一起做兄弟，挺好的。”

“嘿嘿，郎君，铁牛不怕死，熊大、熊二也不怕死。”铁牛用力在自己的胸口上捶了几下，咧着嘴喊了起来。

“滚蛋，你不怕死我怕死。还没给你娶上媳妇呢，别打岔。”陈文睿笑骂了一句。

“可突干啊，接下来就看你如何想了。是想让今日成为能够青史留名的美谈，让人们都知道你是那独一无二的契丹王，还是记住今日，让此地血流成河。”

“荣耀有大小，你在这里能有个屁的荣耀。无非就是能享受一下契丹族人对你的敬畏而已，若是成了我朝真正的大将军，你能够收获的是天下人的敬畏。”

“你们生活得不如意，总是羡慕中原人的生活。那边没有这里那么冷，那边的人知书达理，那边的人能够穿绫罗绸缎，现在就给你们机会了啊。”

“正式归附我朝之后，不会限制你们的居住点。谁想上中原生活去，只要你有了能够活下来的资本，自然也就过去了。”

“这样的功绩，是哪一位契丹王能够达到的？嗯……，现在李吐于就能够达到了。他跟我说，以后要去长安城生活，希望将来自己的孩子能够有所成就。”

“你处处都比李吐于强，这是你们的最后一次比拼。是被契丹族人们所铭记，还是会别他们唾弃，全都在你。”

“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肯定也看过我们那些大炮打出来的坑了，这还不是我军中打得最远、威力最大的炮。”

“就这么说吧，我跟你打的话，可以让你先跑一里地，然后我随便放上几炮，就能把你的人消灭得差不多。然后又可以慢慢的跟在后边，等你休息的时候，我再放上几炮。”

“省得你以为我在吹牛皮，小一啊，带着弟兄们到边上扔几枚手榴弹去。记住，这叫几枚手榴弹，不是几根手榴弹。”

王小一咧着嘴乐了，管是根还是枚呢，反正他是一丁点都不在乎随便找了几个人，对着前方围着的契丹战士们摆了摆手。

只不过这些人没有动弹，而是齐齐看向了可突干。

可突干微微点头，他确实需要真切的看一下陈文睿的这些新武器到底有什么样的威力。

王小一他们也没有往外丢太多，就是站在原地丢了三轮。那些手榴弹接连爆炸之后，虽然没有像大炮那样在地上崩出来硕大的坑，也是能够震慑住心神的。

尤其是附近的一些马匹，在这样的爆炸声之下，已经惊了。都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安抚住。

“看见了吧？我们的标配是每名士兵五枚手榴弹。两军交战之时，先丢上一轮这玩意，你想想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我过来劝降，多少还是有些欺负人的。因为我并没有给你留太多的机会，同样是生与死的考量。但是我今天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我不屑于骗你。”

“其余那些部族首领能够做到三品撑死了，也不会给太高的武勋。你不同，你有真材实料，所以我才敢说你能够拿下军中最高武勋，上柱国。”

“至于说爵位，这些也都是相应而来的东西。为子孙后代计，为契丹族人计，我觉得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我的饭也吃完了，酒还剩下一碗。你若是同意，便喝了这碗酒跟我走。不同意，喝了这碗酒后杀了我，赶紧逃。”

“不偏人，我的人肯定还是惦记我的。你要做好逃亡一辈子的准备，他们会追杀你至天涯海角。因为他们是我的兄弟啊，我能够为他们着想。”

可突干脸上的汗流了下来，现在他有些后悔了应该早些过来跟陈文睿谈，这样的话还能够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来考虑。

现在就不成了，光听陈文睿说了，哪里还有考虑的时间？

那些所谓的手榴弹，威力真的是太大了。每一名兵卒还都携带五枚，每人丢上一枚这场仗就胜了，还打什么打？

“选择妥协，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陈文睿又接着说道。

“我来跟你谈，就是将主动权放在你的手里。要不然我直接带着大炮将你们围起来谈好不好？何苦将我陷于险地？”

“因为我知道你有韬略，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为族人好。几世人都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契丹人能够铭记的真正契丹王，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考虑。”

“逞一时之雄，还是成为青史留名的契丹王，这有啥可考虑的？到我家庄子上问小孩子都知道怎么选。”

这几句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便可突干有着雄心壮志，甚至于未来的契丹还会统一北方。可是现在，他也只能端起这碗酒，一口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