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响，石壁瞬间塌成一片碎石，面前是一个黑黑的洞『穴』。老白迫不及待地踩着碎石猫腰钻进去，杨春站在原地没动。

洞『穴』只够一人容身，怎么能跟师傅一起挤进去呢。

不到三分钟老白灰头土脸地钻了出来，手里握着一个黑漆漆的盒子，看不出是木的还是金属制的。天光太暗，不等杨春看清楚，老白抠开盒子抓起一个白晃晃的东西塞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师傅！”

杨春觉得老白一定是疯了，身上手上都是灰，盒子上又包着不知多少陈年滋生的细菌，里面的东西就算是个宝贝这么个吃法也得得病啊。

在杨春忧心的目光中，老白很快咽下了最后一口白渣渣的碎屑，拍了拍手上的泥灰『露』出满足的笑。

“师傅，你要不要喝口水？”

“不用，等我一会就可以消化了。”

杨春实在看不过老白嘴角漫出的泥浆，多看一眼都要恶心了。可是四下又没有水源，只好等老白一起回营地。已经和师傅老白见过面了，可以安心复员回乡了。虽说这个特种兵当的有点窝囊，说好四年服役期，结果不到俩月就结束了。

是的，只有两个月！军旅生涯在杨春的记忆里只有两个月，恍如白驹过隙，转眼成年。这倒也是好事，以后不用再借用大姐的身份办事了。

“丫头，咱们在这里再坐一会，师傅要给你讲几句话。”

“哦。”

山里即便是夏天，太阳落山以后温度也不高，温差开始显现出来。杨春抱紧了双臂，浑身还是聚不起热量。老白让她坐在风口上又不说话，实在坚持不了。

杨春刚要站起来，老白发话了。

“别急，时辰还不够。”

“师傅，你到底在说啥，我是女生受不得凉。”

“好，师傅差点忘了你是女生。你听着，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牢记住。”

杨春紧张起来，目光烔烔地盯着老白鬼画符似的脸。昏暗时，老白的脸不显得恐怖，只显得滑稽。

“小鱼已经废了，他还没达到功力就破了身。”

杨春开始还没懂老白的话，旋即明白过来，脸『色』不由得现出绯红。

“也是怪我没有早点提醒他，唉！”

老白不无可惜，小鱼虽然天姿一般，可也终究是他一手栽培的。还指望小鱼以后接替他的衣钵，就不需要自己再事事出马，特别是还要和冤家死对头王老仙共事。

直到出事以后，老白才知道王老仙俗名王树明，一直在寻找着可以续命改天的奇『药』白舍利。在幽灵集市里意外获得奇『药』的地图，老白抢先了王树明一步。没想到在秦岭，王树明发现了老白『露』出的地图……

“记住王老仙叫王树明，以后遇到他要小心一点。”

“我怎么会遇到他？”

“……但愿吧。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那家伙两面三刀阴毒得很，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遇不到最好，遇到了要多揣几个心眼。”

“是我知道。”

归乡以后就是抬头见白云朗月，低头种菜浇花，哪个还要再管诡异事。

“我吃了这颗白舍利，估计还能延长个十年八年的寿，也算活得够本了。”

老白连连咳嗽起来。

“这次王老仙引来毒蛇害我没成功，以后保不准还要使阴招。如果这几年你听说我死了，那一定是被王树明害死的。他想要白舍利都想疯了，这世上一共仅存三颗，我吃了一颗，还有两颗。我在幽灵集市上买的地图也只标了这一颗。估计以后还能有地图出现，不过我也用不着了。”

老白神情转为黯淡。

“啊……”

杨春长出一口气，如果老白真的是吃祖先的人骨化石，那以后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心里阴影。白舍利是一种生在白石里面的白虫化石，要历经三千年才能凝成一颗。是术士争夺的宝物，更是市场上重金难求的商品。

至于王树明和老白的恩怨，那是上辈人的事不用太放在心上。世上的事本就纷纷扰扰，何故凡事都挂心头上。老白虽然是自己师傅，如果真要受到伤害，自有执法机关帮他找回公平，哪用自己给师傅报仇。那也太江湖了，现在又不是古代。

回到营地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吹号就寝，找到程雷要求返程。

“老白没事了？”

“是，他见到我就好了。”

杨春当然不能说老白凿壁食宝的事。

“他还挺重感情！”

程雷笑了，好像明白了老白是在懵他，老白肯定是有话要向徒弟交待，哪是得了什么病。老白和王树明一起做事矛盾不断，程雷夹在中间一直不好处理，这回终于清静了两天，却一直担忧着老白的病情。毕竟和老白合作的时间久，老白脾气古怪为人却很正。

现在不能再说老白为人正了，竟然骗到老子头上了！

程雷拍了一下桌子：

“行，明天我派人送你过去。”

“过去？过哪儿去？”

程雷拍了下脑袋，一直忘了告诉杨春，韩冬为了给她办出院复员手续，都跑来这里两趟了。

要去见韩冬，杨春激动得失眠了。夜里一直听着屋外不知名大鸟的呼啸，终于挨到了天亮。第二天上车以前，老白拄着一根桃木削的棍子，一瘸一拐地给杨春送行，又再次叮嘱杨春，一定不要忘了他的话。

杨春连连应着，上了车朝越来越远的老白和程雷挥手，突然想起来了，老白意思是在术法没有达到十成的时候不能破身，还有晚上要练的一套拳脚。

杨春的额头上顿时冒了汗，昨天晚上被老白吃白舍利给惊着了，只顾着想白舍利的来头，一直没有深究老白话里的真意。

不能破身就不能结婚！术法十成功力是个什么标准呢？致于为了不知所为的术法放弃甜蜜的婚姻吗？绝不！眼下如果不抓住韩冬，那就要被别人抱走了。

才不要什么术法，继续我的服装生意，一边发家致富，一边给韩冬生多几个猴子。不对，现在实行计划生育，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

那我可以生双胞胎四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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