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法国梧桐翠绿欲滴，阳光穿过树叶洒向地面，落得一地斑驳。路上的行人不多，正有两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带着宽檐礼帽结伴而过，样子精致可爱。

江一柔坐在临街二楼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的这条街，真是难得的清净。

“你来这里应该是第八年了吧？”周泽宇问道。

江一柔转向他，忽然有点愣住，盘算着自己原来在这座城市里已经八年了。

“嗯，是啊，竟然都八年了。你呢？”

“我也快四年了，毕业之后就来了。”

“对了，上次在南风书店听你说过。看样子，你刚来的时候也不好过，是吗？”

周泽宇笑了笑，说：“主要是人生地不熟，而且刚工作，压力还是挺大的。”

“那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呢？”

周泽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靠在椅子上，摸着后脑勺，望着面前的江一柔不住地傻笑。

“你笑什么？”

周泽宇将身子往前靠了靠，说：“你知道我现在是在至诚律师事务所工作吗？”

江一柔点点头，“知道啊，这可是国内三大律师事务所之一。当初知道你在这家事务所工作，还真挺不可思议的，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周泽宇一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说：“其实说真心话，我真觉得自己挺水的。当初毕业的时候能进这家律所，真的全凭运气。最主要的是，这家律所的合伙人之一是我同门的大师兄，他给我写了推荐信，我才能过了终面。”

江一柔没想到，周泽宇能进入这家国内顶尖的律师事务所，原来是因为这层关系。怪不得他说自己压力大，如果不能在工作中表现出与自己所处位置相匹配的能力的话，不仅是他，可能连他的大师兄也会遭人口舌。

“所以，你是因为有师兄的推荐，才选择来这里进至诚吗？”

“算是吧。”周泽宇点点头，然后笑着说：“现在知道我是怎么进的至诚了吧？是不是有种‘嗯，这才是我以前认识的周泽宇’的感觉？”

“我以前认识的周泽宇”？江一柔不禁想了想，她以前认识的周泽宇是什么样子？

她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但是无奈记录太少。她只是隐约记得，周泽宇肯定不是班上学习最好的那一类学生，但也不是学习最差的那一类，唯一让人有记忆点的地方可能就是他经常喜欢和左天一起瞎起哄吧。

所以，当江一柔多年后第一次见到西装革履的周泽宇时，正经又正派，完全不是记忆中仅存的他的样子，这样的反差，倒真是给她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从餐厅出来，沿着那条街走。江一柔穿着一件中袖针织薄衫和一条雪纺百褶长裙，在这个季节温度刚刚好，偶尔有风吹过，头顶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落在百褶裙上的树叶的影子也跟着轻轻摇晃。

周泽宇突然说：“我挺喜欢这座城市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