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柔手里虽然在不断地收拾着东西，但心里却在回想刚才小艾的样子。她明明看见了小艾听到她说汇报之后眼里的狐疑。那时，小艾停顿了两秒，江一柔猜她是在思考如何回答。而在那之后，小艾既没有明确地说有这件事，也没有明确地说没有这件事。这时，江一柔基本可以肯定，小艾并不知道有工作汇报这回事。

刚才小艾的表现像是往江一柔眼前扔了几颗烟雾弹，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目前的状况，心里一直在打鼓，忍不住要往糟糕的地方想。难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工作汇报，完全是Allen为了调整自己的工作而找来的借口？

江一柔眼前的迷雾渐渐清晰了起来，她越来越肯定，从乔涵的离职到自己被调离团队，这一切都是Allen在背后动的手脚。他会因为江一柔跟乔涵的关系而对她区别对待、变相打击，也就意味着他对乔涵的厌恶已经足以让他用尽手段逼迫她离开了。

想到这儿，江一柔一口气卡在胸口，浑身不禁颤抖起来。

“啪！”

一本书从她手中滑落，她忽然被惊起。

身旁路过的同事顺手帮她把书捡了起来，她接过书，看了眼周围。右前方有几位同事聚在一起说话，左边有同事在收拾桌面，前方有位同事走向饮水机接水……大家都如往常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她，更没有人看出她此刻的愤怒。

江一柔望向Allen的办公室，那里平静如常。她久久地凝视着那间办公室，但不确定此刻Allen是否也正站在玻璃窗后望着自己，以及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不屑或是窃笑？

就在这时，Allen突然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江一柔没有闪躲，依旧盯着他，毫不掩饰她此时的愤懑。她甚至希望Allen能够转向她，通过他那双卑劣的眼睛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好让他知道他的阴暗在她这里已经昭然若揭。然而，他出了办公室后直接离开了，并没有望向江一柔一眼。

江一柔如泄了气般瘫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书，却感到无比的无助和委屈。Allen达到了他的目的，她对他来说或许只是顺手扔掉了讨厌的娃娃，可这对她来说，却是难以承受的代价。

或许，她应该识相地跟乔涵一样离开这里，江一柔想，如果这是Allen想要的，她可以接受，因为这也是对她最小的伤害。

此后的两天里，江一柔一直处于煎熬的状态，在辞职与不辞职之间摇摆了数千次，最终还是打印出了一张辞职报告。她盯着面前的那张纸，有好几次想把它揉碎扔进垃圾桶的冲动，但每次一拿起来又放下了。

这时，乔涵给她发了一个微信，她说：

“我已经从日本回来了，有一家短视频类的移动应用找我去做高级产品经理，我已经答应了，下周就入职。你如果也想换一个工作环境的话，可以跟我说，这里还有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