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决定非常坚决……”江一柔补充道。

“是，非常坚决……”

有那么一刻，江一柔似乎能够深切地感受到Allen的无奈，或许有一天，她会跟他一样疲倦。

“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做的还是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一点你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想要独善其身是很难的，最终你所获得的东西，他们都会用等值的代价与你交换的，包括办公室斗争……”

Allen说的如此轻巧，以至于江一柔总觉得是在听一些与她无关痛痒的事。

“有些事，就是没有办法呀……”Allen再次感叹道。

没有办法的事？江一柔想到了乔涵，或许她就是办公室斗争的牺牲品。她突然很想问Allen，乔涵的离开是不是和他有关，但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就算自己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后来，他们也没再聊什么。Allen离开后，江一柔又坐了一会儿。最终，留下Allen的这个任务她还是没有完成，可又觉得这次的谈话并不是一无所成。

“又是项目负责人……”江一柔自语道。

两年多以前，她也是项目负责人，过去了这么久，唯一不变的还是被摆布的棋子的命运。但是总有些事情是不一样的，至少这次是自己主动做的选择，哪怕是主动选择做一颗棋子。

“可是，棋子的命运就该是坐以待毙吗？”江一柔自问道，“如果他们只能让我做选择题，那么至少我可以决定该有什么选项，这是我可以做到的。”

两天后，Allen正式离开了公司。他从递交辞职申请，到办理手续彻底清空办公桌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果然如卢总所言，“他走的很坚决……”

Allen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三位产品部的同事，其中包括小艾。这对于项目而言，简直就是血崩一样的存在，人力资源锐减，他们没有一个人敢确定项目能够按时完成。

自从当了项目负责人之后，江一柔发现自己手上的工作竟然有一半都是与产品本身无关的，每天直到晚上大家下班后，她工作的下半场才刚开始。尤其在产品设计阶段，每晚她都要跟卢总和Patric过产品，他们提出的建议想法再由她传达给其他同事进行修改。

于是那段时间，江一柔严重缺觉，不论是早上在地铁上，还是晚上下班在出租车上，她都能睡着。而她的作息也常常被部门同事调侃为“927”，即早上9点上班，晚上2点下班，每周工作7天。

当然，这只是一种调侃。不过，在没有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之前，总觉得这样工作身体是吃不消的，可现在江一柔发现，身体还是很皮实的，因为总被一口气吊着，那口气就是——项目还没有完成！

“老大，赶紧招个人吧，画图画的我手都软了，你看……”

俊峰甩着他的鸡爪子在江一柔面前晃了晃，一脸苦相。确实，他的黑眼圈看着似乎不比江一柔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