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很成功，几人随随便便就制服了师爷和他的小妾，然后又在师爷的带领下找到了王耀的房间。

整个夜袭可以说没有任何危机，一切就仿佛顺其自然。

当把师爷和王耀带到府衙时，陈然还有点如梦如幻，想到上一次夜闯府衙，要不是碰巧闯进刘嫣然的房间，他可能已经见过阎王了吧……

“老大，不如现在就杀了吧？”戚继光看着已经晕过去的两人淡淡道。

“不行。”陈然立即否决道：“我们还需要用他们稳住那些捕头，一旦现在杀了那些捕头们可能就会直接乱起来。”

“应该不会吧？”瘦猴走上前说道：“哥刚才不也说了吗，那些捕头全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只要这两人死了，那他们肯定不敢反抗哥了吧？”

陈然看了一眼天真的瘦猴，严肃说道：“你想的太天真了，你知道任人唯亲这句成语什么意思吗？”

“任人唯亲？”瘦猴低头皱眉想了一下，可他这个文盲又怎么可能知道呢，最后他只好看向戚继光问道：“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

“嗯……”戚继光沉吟了一会，抬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当了大官你是愿意把手底下的位置给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愿意给你的亲戚？”

听到戚继光的问题，瘦猴立即毫不犹豫道“那还用说，当然自己的亲戚啦，谁会傻不拉几的给一个不认识……。”

“呃……”瘦猴好似被噎住了一般制止话语，回过神来道，：“哥刚才的意思是说，那些捕头难不成全是这两人的亲戚？”

“也不全是，他们的亲戚还没有这么多，不过大部分应该是，毕竟刚才他们两个的小妾你也看到了，那么年轻……”戚继光笑着回道。

“原来如此，我说你们为什么要顾虑那些捕头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瘦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

陈然不再去看瘦猴，而是目光转向戚继光吩咐道：“你们把这两人带出城去，等我们的人全部进了城再把他们扔进大牢。”

“不必了吧，把他们放进府衙不就行了吗？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再说我们带着他们也不好行动。”戚继光皱眉回道。

“你不知道，我这里的婢女都是他送给我的，我怕婢女里面有他派来监视我的人。”陈然指着一丝不挂的王耀解释了一句。

“行吧，虽然有些麻烦，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戚继光无奈的点点头。

……

杭州，湖街的垂柳早已没了绿油油的枝叶，从西湖对岸吹来的寒风，使得光秃秃的柳条随风摇曳。

还是一样的人来人往，但人们的脸色却好像显得很是紧张，甚至有的在买完东西后便匆匆而去，好像湖街有洪水猛兽一般。

而老乞丐那早已被烟熏黑的摊位因此也受到了些许影响，以往来此的老顾客明显少了一大半。

“嘿，老郑，给我来十个水煎包。”孙世平一边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一边笑道。

“先给钱……”老乞丐手下翻着锅里的水煎包，目光瞥向孙世平那洁白的山羊胡道。

“哎呀，这次我又忘记带钱了”孙世平假模假样的摸了摸怀里，笑吟吟道：“这次就还记账吧，你也知道我也不是欠钱不还的人，对不对。”

“啪……”盛放水煎包的盘子在孙世平面前转了好几圈：“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不带钱就没得吃了。”

孙世平拿起一个冒着热气的水煎包，也不怕烫直接往嘴里塞，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你呀，还是跟在宫里的时候一样，刀子嘴豆腐心。”

老乞丐好似没听到孙世平的话，转身走回灶台旁继续低头翻锅里还未熟的水煎包。

没一会，十个水煎包很快就被孙世平吃完。

迎着初升的朝阳，他站起身缓缓轻吐一口气，然后走到老乞丐包水煎包的位置，重新坐下后一言不发的开始包起了水煎包。

这种已经持续了近半个月，老乞丐也懒得去赶他，两人很有默契一般，谁也不说话，做着各自的工作。

中午，阳光照耀在身上，祛除不少冷意，湖街再次变得人烟稀少起来，而老乞丐的摊位同样如此。

“你还不回去吗？公主可还等着你出谋划策呢。”老乞丐蹲下身子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呵呵……”孙世平包完最后一个水煎包拍了拍手上的面粉，笑了笑：“不急，如今江南一带没有费一兵一卒便全部把他们说服归降，剩下的就是慢慢集结兵力等明年了。”

说着话，孙世平起身脸色变换成严肃的样子，正要张口继续说话，但谁知老乞丐却未卜先知一般，直接摆手阻止，苦笑道：“不用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可是……”孙世平皱眉。

老乞丐却再次打断道：“不用可是，你我都知道，公主让你来劝我回去只不过是念及旧情，她现在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来照顾。”

“唉……”孙世平叹了口气，想到唐婉柔给自己下的死命令，不禁苦笑道：“我知道我不该针对那个小子，可我不是怕他是京城的人嘛，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跟着你的啊。”

“不，这事跟陈然没关系，无论怎么样，这都是他的命，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老乞丐拿着毛巾擦干手，摇摇头回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想回去？”孙世平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老乞丐看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精神却依然饱满的孙世平，笑了笑：“我说过，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多久了……”

“你……”孙世平颤抖着指着老乞丐。

老乞丐平静的看着孙世平颤抖的手指，说出了孙世平不敢说的话：“你是不是想说不就缺了个零件吗，何必要这样呢，对不对？”

“算了，我明天再来，公主是你从小看大的，当初也是你说服刘弘章那小子的，我就不信你真的心甘情愿在这里等死。”说完，孙世平无奈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