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和卡珊德拉坐在了企鹅人办公桌对面的天鹅绒椅子上，唯一有些不舒服的是这里的气温稍微有些太冷了，毕竟卡尔刚才打破了和冰屋的玻璃隔墙，甚至有几只大胆的企鹅跑了过来。

卡珊德拉虽然武艺高强，但内心里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看到这些憨态可掬的小动物一摇一摆地走来，看她的模样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摸一摸。

“小心一点卡珊，企鹅可是有牙齿的，而且密密麻麻还挺锋利，不要被他可爱的外表骗了。”

听到卡尔的提醒，卡珊德拉把手缩了回来，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企鹅人则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卡尔。

“准确地来说，企鹅喙里面的是肉倒刺。虽然看起来有些恐怖，但不用担心，它们一般只会进食磷虾水母等弱小的动物......他们的‘獠牙’并不是为了狩猎强敌，而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吃到的东西不会逃走。”

卡尔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弯起。

“这可以理解，毕竟在南极圈里面少有天敌但食物短缺——但在哥谭这种弱肉强食，竞争激烈的地方，可不能这样被动地活下去。”

企鹅人看了卡尔半晌，然后点着了一支雪茄递给卡尔，被后者摆手示意拒绝之后，叼在自己嘴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明人不说暗话，卡尔·罗索先生，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如果钱的话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但我想以你们两个的实力也不会缺钱；而情报的话，我也不是推脱，但现在我的情报网络暂时无法运作——”

“我全都要。”

卡尔平淡的声音打断了企鹅人的话。

“我不但需要你为我无限制地提供资金，还需要你动用你的所有情报网为我服务。”

企鹅人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仰头发出几声干瘪嘶哑的难听笑声。

“哈哈哈哈，这很好笑，卡尔。但我相信这只是一个笑话而已，毕竟你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要把我这么多年来辛苦打理的东西接管一样。”

“不，事实上我要的还要更多——我不但需要你的势力和财富，我还要你用你的才能和天赋，为我提供帮助。”

企鹅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他那肥胖畸形的手指交叉在面前，冷淡的目光顺着鹰钩鼻死死地盯着卡尔。

“我凭什么这样做，我跌打拼搏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给他们做嫁衣......”

“就凭我能给你想要但也许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不只是控制哥谭的犯罪势力，而是更进一步——获得整个哥谭所有人的尊重和敬意，就像那位托马斯韦恩一样。”

啪嗒。

企鹅人的雪茄掉在了桌子上，但他似乎对此毫无察觉，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卡尔。

“你在说什么胡话......”

卡尔探前身子，招了招手示意企鹅人靠近过来。

企鹅人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用手艰难地撑起自己肥胖矮小的身体，把耳朵靠近卡尔嘴边。

......

“伱、你这计划简直就是......疯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能做到这些吗？”

“你会相信的，因为这个计划已经在实施中，而且和我想象中一样顺利......卡珊德拉，把东西给科波特先生看看吧。”

听到卡尔的话之后，卡珊德拉立刻会意地从腰后取出一个小袋子，然后打开袋口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桌面上。

企鹅人这么多年来自然已经是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桌面上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用颤抖的手指将单片眼镜摘下来擦了擦，生怕自己看错。

“这些......这些都是那些犯罪帮派头目丢失的东西......所以真的是你做的？挑拨激化帮派之间的关系，然后造成这几天哥谭腥风血雨的乱局！”

将桌子上那原本属于他的冰山俱乐部结构图放下之后，企鹅人抬起头用复杂的眼光审视着卡尔。

“这计划真的是你做的？在我看来，能想出这种计划的，要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疯子......而且疯狂到这种地步的人，在哥谭里只有两个，一个在阿卡姆的最高级别病房，另一个就是把他抓进去的人......”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企鹅人。是时候该做出抉择了，是把你现在的身家性命压上来赌一把，在这个计划中和我一起当棋手——还是继续隐忍下去，苟到最后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当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地下哥谭之王？”

企鹅人从椅子上下来，他没有立刻回答卡尔的话，只是踱步走到他的那些宠物企鹅面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从燕尾服的内侧口袋摸出了一个像是怀表一样的东西，打开凝视了片刻之后，塞了回去然后转身看向卡尔。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足够聪明，哥谭虽然不缺聪明人，但你是少有地被抓住之后会关进黑门监狱，而不是阿卡姆疯人院的聪明人。”

当然，卡尔没有说出来的是，他通过某些场外方式得知企鹅人的童年经历以及内心性格，就算其中只有一半是正确的，都足以让他有信心说服企鹅人和自己合作。

企鹅人撇了撇嘴，擅于观察的他也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他没有多说其他，只是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他？虽然他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但只要他回来的话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不是灭自己士气涨别人威风，但以我和他这么多年打交道的经验来看，我们的这些计划动作都瞒不过他的。”

虽然企鹅人并没有明说，但卡尔还是马上知道这里的“他”是指谁。

“对于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应该说我从来没想过要瞒过那个世界上最好的侦探，也没打算使用什么阴谋诡计来干掉他——可以做到，但没必要。”

“等他发现我们的计划之后，他会发现要阻止我们会造成更大的牺牲......而且他会比谁都明白，我们的这个计划是正确的，是对哥谭最有利的选择。”

“他也许把哥谭当作自己的所有物，既然如此，我们就大摇大摆地把哥谭从他手中抢过来。不，不止是哥谭，我想要的是从他手中抢走更多的东西，他身边的人或者说——”

说着说着，卡尔发现自己的情绪似乎稍微有些过于高涨，立刻打住平复了下来，就连卡珊德拉都忍不住好奇地偷偷瞄了瞄他。

企鹅人脸上多了几分饶有兴味的笑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好像对于蝙蝠侠有些......报复心理？”

卡尔顿了顿，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而且也不打算骗自己或者对谁隐瞒。

“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当做是......某种对偶像幻灭后的黑粉行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