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戈登局长，脸色看起来这么难看，不会是便秘吧。”

戈登一脸阴沉地狠狠瞪了卡尔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回头看向电脑屏幕。

也难怪他看起来这么紧张，今天就是黑面具定下的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或者说最后一晚。

这三天之内GCPD的所有成员——卡尔除外，全都神经紧绷为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做准备。

戈登原本想要集结兵力在阿卡姆设防的想法还是没能实现，正如卡尔所预计的一样，市民知道黑面具的犯罪宣言之后，强烈要求4GCPD加强各片区的警力调配。

因此，汉密尔顿每次动用副市长特权驳回戈登的行动方案，都会让他的民众支持率大幅度上涨——同时上涨的，还有在市民眼中“不畏强权”“为市民发声”“贴近群众”的卡尔的声望。

不过卡尔很清楚，黑面具绝对会在最后的时刻才动手的，为的就是将GCPD的精神和意志消磨到极限。正如之前所说，对方是明牌对决，不需要靠偷袭来达到目的。

卡尔看向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刚过六点，到下班时间了，虽然看重案组办公室的阵势今晚绝对是一个不眠的加班之夜。

“好了，下班时间到了，虽然大家都很爱工作，但我就先行离开了，拜拜各位。”

卡尔从正忙碌着的重案组穿过，然后装作顺路走到戈登身旁，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怎么样，戈登局长，需要我帮你告诉芭芭拉你今晚不回来晚餐吗？虽然你已经差不多三天都没回过家了......”

戈登白了卡尔一眼，一副你小子明知故问的样子没有说话。而卡尔耸了耸肩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戈登一把用力抓住了手臂。

“你回家以后，把门窗关紧......不管是你们兄妹还是芭芭拉都绝对不许出门，明白了吗？”

卡尔犹豫了片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对于戈登局长，虽然卡尔多次利用了他，但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个老好人卡尔心里还是有点好感的。

但正是因为如此，卡尔不忍心告诉他一个事实。

今晚无论是他们兄妹还是芭芭拉，都绝对不会待在安全的地方。

......

听着卡尔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戈登则继续凝视着眼前的屏幕。

他很担心自己的家人，但更加专注于自己的责任。

更别说他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一次也许和以前那周而复始，与犯罪势力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不同。

这将会是一场决战，永远改变哥谭未来的事件。

如果那个默默守护哥谭十几年的黑暗骑士在这里的话，会怎么做呢？

不行，不能这么想——卡尔说得对，他们已经过于依赖蝙蝠侠了。

那个黑暗骑士也不是神而是凡人，不能永远保护哥谭，终究哥谭还是要靠GCPD自己的力量，戈登自己对此非常清楚。

“全部人不要放松警惕，继续保持和各个片区伙计的联系，同时让他们做好快速转移到其他地方的准备......有异常情况马上给我汇报，事无巨细明白吗。”

“报告局长，菲利普斯大街有市民报案称行道树过于茂盛，影响窗台景观希望派人前去修剪......”

戈登的脸拉得老长，虽说事无巨细，也不至于现在悠闲到这个地步。

“把这条转接给市政市容部门的值班人员。”

“报告局长，安提奥普公园有市民反映人行道凹凸不平，路过的老人被差点绊倒。”

绝了，是时候给市民科普一下GCPD的职责范围才行。

“报告局长，哈里森大道发生小范围停电，原因可能是树枝顶断了高压电线。”

又是植物问题，现在也到了这个时候了吗，听说前几天郊区还发生了小范围林火......

“报告局长，普林西斯街有一辆汽车被卡在两棵树之间的停车位里，想要我们派人去砍树......”

噔！

戈登脸色突变，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算再怎么后知后觉，他也已经发现异常了。

“通知所有伙计，全部子弹上膛，并且事先寻找周围没有植物的地点戒备。观察肉眼可见的所有植物的生长速率并且向我汇报！”

戈登感觉自己的手脚有些冰凉，他意识到也许卡尔的建议是正确的，必须将GCPD的警力分布到每个区域。万一这些遍布哥谭各处的植物同时暴走的话......

“戈登局长！”

“怎么了？又是哪里的植物出了问题吗？”

“不、不.......不是！是阿卡姆疯人院，在疯人院外面集结了好几十辆面包车，黑面具带着数百人来到了疯人院外面！”

戈登面沉如墨紧咬牙关，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知道黑面具带了这么多人之后，还是感到有些棘手。

“让阿卡姆的警卫们坚持住，我立刻带人过去......”

“报、报告局长！”

“嗯哼？”

“阿卡姆疯人院......大门被打开——阿卡姆已经失守了！”

......

这实在是太轻松了，简单得让人感到不真实。

身穿笔挺条纹西装的黑面具，带着以扎斯为首，黑压压一大群的犯罪势力联军，从大门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原本应该警卫森严的阿卡姆疯人院。

在障碍重重的安检门口，金属探测仪在滴滴滴乱响，但没有人理会。

因为本应在这里值守的阿卡姆疯人院警卫，都已经被解除武装衣服剥光如同猪猡一般被绑起来躺在地上，而始作俑者就是他们同样穿着警卫服的同僚。

“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黑面具声音嘶哑阴森地对那个被他早安插进来的内鬼问道。

“没有任何麻烦，应该说这实在是太轻松了。GCPD没有往这里安插警力，甚至由于院长带头请病假，无论是医生也好，护工也好，包括警卫都好一个个不是说家里有事就是生了急病。这也很正常，毕竟都知道老大你这几天要进来，谁会这么傻在这里等死呢？”

然而内鬼这幅嬉皮笑脸轻松的样子，却让黑面具感到愈发的不安。

太顺利了，有时候太过于顺利也是一种异常。

不过事到如今，赌上了一切的黑面具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

“扎斯，你带几个人去档案室，如原定计划去找那件东西；在外面的人提高警戒，不许任何人进来；你们几个去安保中心，控制住防御系统，然后将所有重要病房的门锁打开——”

黑面具说完，跨过那两个被俘虏的警卫，往阿卡姆疯人院的深处走去。

“其他人跟我来......去见见我们那些强大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