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森杰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笑嘻嘻地走上去搂过林悦的肩膀，回头对年楷说：“我女朋友好像很喜欢你们乐队啊！下次见面，看在我的份上，帮她签个名吧！”

他又看向林悦，“你说这样好不好？我是不是特别懂你？”

年楷强颜欢笑，冲林悦打了个手势，“我先走了。”

“年楷！”林悦叫了一声，“你不是去复印部吗？我跟你一起。”

“什么复印部？”年楷有些茫然。

林悦眨着眼睛，“就超市那个，你说要打印什么表来着？”

詹森杰强行拖着林悦的肩膀，“走，我也去！”

“我不想跟你去！”林悦使劲挣脱开詹森杰的臂膀，走到年楷身边，“走吧。”

“林悦！”詹森杰大喊了一声，路过的学生都驻足旁观。

“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躲我？”

林悦碰了一下年楷的袖子，“快走。”

年楷拉过林悦，指了指脚下的台阶，她神情紧张，差点一脚踩空。

詹森杰两步并作三步，把林悦的胳膊从年楷手里抢过来，硬生生从台阶上抱了下去。

他的手很有力，素拓活动时，他也是这样用力拽住即将摔倒的她，那种安全感永远也不会忘记。

林悦宛如被捕的小鹿，在他怀里拳打脚踢，他丝毫没有放手，一路把林悦抱到银杏树林。

“放开我！”

詹森杰手一松，林悦从空中跌下去，绊倒在银杏叶铺成的被子里。

“你为什么躲着我？”

“都分手了，为什么要和你那么亲密？”

“那你和别人怎么就那么亲密那？”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别人亲密了？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什么人？你说清楚！”

“你……”詹森杰想起在食堂安插间谍的事，要是被林悦发现，两个人就更不可能复合了。

“你说啊！”林悦跌跌撞撞从银杏叶里站起来，身上挂满了金黄色的叶片。

詹森杰伸手帮她把叶子抛开，四下里寂静无人，只能听到手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除了骗我、戏弄我、诽谤我，你还会什么？”

詹森杰看着她澄澈的眸子，“我什么时候这样对你了？不要诬陷我对你的爱，跟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是真心相待，你要是觉得我做的还不够，你告诉我啊！不要一直这样冷战，好吗？”

林悦没想到他会剖析自己的不好，请求她指责，这样的詹森杰不是已经开始改变了吗？她还在顾虑什么呢？

林悦踢了一脚地上的叶子，风刮过的时候，叶子会旋转而上，漂浮在空气里，银杏林真的很美，林悦第一次发现，校园里还有那么多她忽略的景致，还有那么多她没去过的地方。

“你怎么不说话？”詹森杰等待答复。

林悦低着头，默默地把玩着手里的银杏叶，她也不知道想有一个怎样的男朋友，跟詹森杰在一起的时候，满眼都是缺点，谁让他是詹森杰呢？

“你傻了？”詹森杰把手放在她的额头，“呀！发烧了！起码得有四十度！”

林悦甩开他的手，“你才傻了呢！”

渐渐地，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阳光从赤道的上空照进来，在林间留下斑驳的剪影。

詹森杰也笑了，他伸手抱住林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

“你想说‘好吧，就原谅这个家伙，谁让他是我男朋友呢！’”

“胡说八道，我完全没这么想！”

“那你怎么想？”詹森杰用下巴抵住她的额头。

林悦的脸泛起粉色，她把手悄悄放在詹森杰后背，“不告诉你。”

“那你什么时候脑子不短路了，告诉我也行。”

温馨尚未持续一分钟，就被詹森杰的毒嘴灭得一干二净，林悦狠狠地推开他，踹起地上的叶子。

“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詹森杰知道林悦始终还是喜欢自己的，便越发觉得这份“野蛮”调皮得可爱，这么久没打过嘴仗，还真有点想念。

“好！短路的意思呢，是指电路中一部分被短接，在这里我打了个比喻……”

林悦捂住耳朵走在前面，偷偷扬起嘴角，身后的男生一路相随，以后的日子，这样的陪伴又会多久呢？她希望，如果还能受得了他的欺负，那就一直到毕业吧。

兰歆尔和舟舟结伴回家，刘楠冬的电话一直不通，兰歆尔焦灼万分，舟舟帮着打给王梓义，问他有没有看见刘楠冬。

“冬哥在我旁边那！”王梓义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着。

随后出现刘楠冬的声音：“谁找我？”

舟舟惊讶地张着嘴，和歆尔对视着，“你们俩……在一起干嘛呢？这么开心？”

歆尔迫不及待抢走手机，河东狮吼般兴师问罪：“刘楠冬，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和王梓义干嘛呢？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舟舟走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还是歆尔上手利索，问话直击要害。

刘楠冬砸吧着嘴，“什么呀？你说什么呢？我俩能干啥你们不清楚吗？”

兰歆尔和舟舟对视，“你俩不会真……”

“我俩买菜呢！”王梓义传出画外音，“别听冬哥瞎说。”

“那我俩是在楼下等你，还是直接回家？”

“你相等就等着吧，让人家舟舟上楼歇着。”刘楠冬不停发出低沉的笑声，像一团气堵在喉咙里。

“你是不是憋笑呢？”歆尔的单眼皮垂下，看起来像睡着了似的。

舟舟在一边煽风点火，“歆尔你把眼睛睁开，我怕你看不到路。”

“杭舟舟！”歆尔气急败坏，扯住舟舟的书包。

几辆轿车从身边呼啸而过，舟舟心惊胆战地按住歆尔的手，“不要命啦？”

刘楠冬在电话里听到只字片语，以为歆尔真想不开，在马路上闹幺蛾子，叽哩呱啦说着长篇大论，歆尔和舟舟正在打闹，手机从手里滑落，砸在地上，外屏裂了条缝，等捡起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舟舟心疼地摸着磕破的外壳，“兰歆尔你把我的宝贝摔坏了。”

“你的宝贝不是王梓义吗？”

“你看！”舟舟脸色阴沉，把手机递出来。

“真的摔啦？”歆尔心虚地看了一眼，“我把我的给你怎么样？”

舟舟是真的生气了，她表情僵硬，语气急躁。

“我就要这个手机！”

兰歆尔看了一眼自己的花呗，“要不我下个月帮你修吧！这个月负债累累。”

舟舟拿过手机，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裂口处，清晰地感觉到参差不齐的玻璃屏裂缝，这是九月开学，她和王梓义用旧手机换的最新款，还不到一个月就碎了。

回去的路上，歆尔眼巴巴地望着舟舟满眼的冷漠，心情万分沉重，就一只手机而已，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