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活着？”李凰飞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对自己笑的少女。

“不，这只是她生前的执念，留在了墓中。”归心剑淡淡地说道。

李凰飞微微一怔。

只见银发少女也是点点头，笑捏着李凰飞的鼻子：“老公，它说的没错，我已经死了，你看到的，不过是执念罢了。”

李凰飞听闻少女的话，有些惊奇：“你能听到它？”

面对李凰飞的惊奇，少女却是眼睛笑成月牙：“玄冰归心剑嘛，对于一个剑宗来说，能察觉到它的存在是很容易的。”

剑宗？

“你晋升到剑宗了？”李凰飞一怔，随后象征性地笑了笑，“恭喜。”

“恭喜什么，不还是死了吗，能活下来的只是执念。”少女似乎很释怀了，看淡了生死。

李凰飞望着自己眼前处乱不惊，淡然的少女，有些唏嘘，看来这一百年的时间，她真的长大了，变得成熟了。

“想啥呢？”少女咧着嘴笑着，清纯动人，“是不是觉得我变成熟了，不再幼稚了？”

李凰飞点点头：“有一些。”

“那当然，毕竟这份执念在这里活了七百年啊。”少女一脸笑意，却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雪儿。”李凰飞忽然抓住少女的肩头，“我不管什么执念，我只知道你能在这里活下去，我留下来陪你，一生一世。“

扑哧。

少女听到李凰飞的话，不禁掩嘴一笑：“傻瓜，这里是女帝墓，墓气太重，你不过凡人之躯，是撑不住几时的。”

“那我带你走！”李凰飞拉起少女的皓腕。

少女黯淡地摇摇头：“现在的我，不过是一缕执念，用凡人的话来说，那就是鬼魂，鬼魂是见不得阳光的。”

“那我为你打伞！替你遮蔽太阳。”

“傻瓜，你怎么还不明白，已经死了啊！”看着李凰飞不肯放弃地念头，少女低下头的俏脸忽然通红地淌下了泪水。

玉手抚在李凰飞的脸上，哽咽道：“我何尝不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只是执念始终是执念，它不是真的我。”

“执念，因你而生，现在的我，不过是你脑海里的一个幻想，是不存在的，懂吗？”

李凰飞脑中茫然，他不敢去接受心爱之人已经死了的事实。

“来，老公。”少女拉起地上的李凰飞，低头指着脚下。

二人的脚下，只有李凰飞的地上，有一道修长的影子，而少女，却没有。

“看到了吗，我是没有影子的，现在的我，根本不存在。”

李凰飞凝望着地上的影子，许久没有说话，如果此时有人远看此处，会发现这个房间中，只立着李凰飞一人，并没有所谓的少女。

诚如少女所说，现在的她，是少女的一缕执念，也是李凰飞的一道幻想，仅此而已。

“可...可是，我并不想让你离开我，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孩，我想保护你。”李凰飞如同一个孩子般，攥起了拳头，恨自己没有通天的本领，能复活少女。

少女看着李凰飞认错的模样，心中仿佛很是欣慰，她温柔地搂住少年的腰间，将头依偎在他肩头。

“傻瓜，在我十六岁时候，遇到你，便是我最好的青春，等了八百年，虽然说久了点，但我已经很满足了啊。”少女微微合目，嘴角泛着满足的笑容，“一个女孩子，能让一个男孩如此痴情，就已经很幸福了，雪儿不奢求太多。”

“所以，老公，你也该回去了，今天你来到这里，我们的约定算是完成了。”

这时，少女的身子开始泛起微光。

“雪儿。”李凰飞慌神了，他知道这是少女的执念，要消散了。

她的执念，本来就是为了等他回来，如今等到了，这份执念也该散去了。

“不要走，以后我一定有办法复活你！”李凰飞摇着头，赶忙上前抱住少女，不让她消散。

可一下子，却抱了个空。

少女变得及其透明，下一秒恐怕就要消散。

她笑着，笑着很幸福，缓缓后退了几步，对着李凰飞挥了挥手。

“李凰飞，谢谢你，让我在最美的年纪，遇到了最好的你。”少女眼中满是不舍和幸福的眼泪，她的眼前就像走马灯一样，晃过他们经历的一幕幕，那般美好。

最后，少女笑着留下了一行清泪，说完了她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老公，这次，真的再见了...”

话音落下，她透明的绝美身子，化作灵光，随风飘散而去。

“雪儿！！！”李凰飞通红了眼睛，怒喝着。

然而眼前的灵光，却丝毫不留恋地飞向客栈的窗外。

而这些片片灵光内，似乎流转着一个个画面。

神奇山谷、遗落山壁、万丈深渊、太白金星洞府、江南小城、占星屋、陶家酒楼...

少女生前和李凰飞的一幕幕，如今，都变成了不被人记住的历史。

永远的成为了遗忘的历史一角。

最后随着灵光的消失，这些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历史记忆，也永远埋藏在了李凰飞一人的心中。

“雪儿...”李凰飞缓缓平静了下来，他眉目闪动着莹光，抬头望着灵光的飘散出窗外，释怀地笑了一下，“人间的路，你比我先走完了。”

“三生石畔，奈何桥头，黄泉尽头，请再等我一次。”

“冰。”李凰飞忽然唤了一声，“阴曹地府究竟存在吗？”

“存在。”归心剑肯定地点头。

“好。”李凰飞应喝，“那要修炼什么境界，才能入得地府？”

“除了自然死亡，便是剑圣之境！”

有凡入圣，上天入地。

“好，那我就剑圣。”李凰飞点点头。

“剑圣，哈哈，李凰飞，你可知剑圣是何其飘渺？”归心剑却有些好笑，“剑侯之上，剑皇、剑宗、剑尊、剑圣。”

大陆近三百年时间，不过诞生了两位剑圣，他一个剑者，凭什么？

唯有达到剑圣，方才能触及传说中的剑仙。

“我会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李凰飞攥紧了拳头。

“可如果到了那时，她已经转世投胎了呢？”归心剑说起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李凰飞沉默一会，随后眼中抹过坚决：“那我踏破三千世界，也要将她寻出，如果人间没有，那就妖界，如果妖界没有，那我便上天宫，问凌霄！”

就当李凰飞说罢，他的眉心中，连他都没有发现，隐隐闪着一枚火红色凤凰的印记。

随后，便是隐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