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之主
作者:所梦 | 分类:其他 | 字数:15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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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不妥
这次与帝王不欢而散后, 几日间齐帝再也没有在昭安宫中『露』过面。这时青年方才想明白, 昭安殿本就不是帝王的寝宫,帝王也没有必要一定要留宿在这里。
玄门的三杀谷的邀请已经拿到手中, 进入试炼的日期将近, 他要打算离开了。
察觉到可能由于帝王的授意, 他在昭安宫隐隐感觉到的监视消失了, 青年想到要当面辞别时,却迟迟见不到帝王的面,他有遗憾之余却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在见到帝王时总会拙舌难言, 再加上齐帝太过敏锐, 两人再谈不欢而散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不过也不可能一点努力都不做, 想到帝王对他的气势还没有消,青年暗叹一口气, 他已经写好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辞别信,在信中他为那日说过的话太直白而道歉, 然后真切地表达了他对父皇的感激与濡慕之情,想了想没能写满一页, 最后还是补上了些老生常谈的祝福和道歉之语。
写完这封信后,青年感觉心上一松,他还是没有带走乾坤戒,只是将装满灵石和高级材料的乾坤戒放在信上,最后望了一眼这生活了有些时日的昭安宫,青年叹了一口气, 在一件并不引人注意的外袍下,换上了叶府弟子的衣着,最后从昭安宫中离开,果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
回到叶府中时,青年方才感觉到了熟悉的安宁与平静。
灵鹤传讯过来的讯息已经多得让他有些无奈,薄如蝉翼的符纸之上是神思拓印上的字迹,从灵符编成的纸鹤口中吐出了一个接一个的小纸团,其中江平渊和叶显会两人的讯息不分秋『色』,灵鹤吐了半天都没有吐完,当然,其中也夹杂着些其他人发来的恭贺他筑基的讯息。
只是两人的讯息格外得多,叶师弟发来的讯息多是焦急的询问他在何处,关心和问候的虽多,江师兄发来的除了刚开始的几条是关心问候之外,其余都是长篇累赘地告诉他在他离开后,府中发生的事情,还有他最近听闻的修真界要事,以及推荐的心境试炼的地点。
在看了这些与他在山上修炼时无异的讯息后,青年方才有了些回到人间的实感。
突然,纸鹤歪了歪脖子,灵墨点上的黑眼仿佛突然有了神采一般地转动着。
青年无奈地将手伸到它的嘴下,一个纸团从纸鹤口中滚出来。
打开一看,竟是一个无名无姓的人写的。
薄如蝉翼的精美符纸上,只是淡淡地写了一个字。
——阅
青年望着那笔迹,心下已有了猜测,他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着急将这份符纸与先前的一般马上销毁。
果然,没过多久符纸上便隐约浮现出一行字来。
——早点回来。
然后符纸无风自燃。
青年看着这张符纸化为灰烬,他叹了一口气,若是想回信,除了叶府内秘境住所的弟子可以互相通讯,只能用最低等的激发纸鹤,飞过去传讯这个办法了。
这样做不仅纸鹤在过程中折损的几率大,而且纸鹤的速度较慢,也并非万无一失就能送到那人手上,只能送到某个确定的区域。所以除非通讯之人确实神通广大,不然这种东西能够成功送达的概率还不如筑基弟子自己跑一趟
所幸这两个条件他要送信给的那人都能满足,青年将纸鹤上的符阵自然地改动几个细处,特意用灵气打通眼部的筋脉,确保这符阵万无一失后,方才找出通讯的符纸。
他斟酌一番后,最终只在符纸上用神思铭刻了一个字。
——好。
想了想还是觉得简短,最后又加上了一行小字:
——定早归家。
他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块灵石,小心地安在了纸鹤的阵眼中,在再三地检查确认过后,纸鹤扇扇翅膀,如同一阵风一般地飞出他的手心,向皇宫的风向飞去。
青年叹了一口气,却是头也不回地向叶府走去。
……
他的回来也没有惊起太大波澜,不知帝王用了何种借口,至少府中没有关于他的其他事情传出,甚至也没有人知道他闯问心路失败一事。
昔日同在一个灵舟上的同门和他打招呼,也只是好奇他的这番心境试炼到底遇见了什么,竟然耽搁了这么久,然后便是庆贺他筑基成功,而且成功地通过了年终测试。
对于这个结果,青年已不感到意外,他无奈地笑着,却只能借自己有要事在身,将这位言语殷勤,想要再和他在饭中拉交情的同门告别。
回到住处时,青年一惊,他竟在屋下的阴影处看见了一个以为不可能会出现的人。
“师兄,不是闭关了吗?”
这已经不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青年已经有预感他会收到和上一次类似的答案。
江平渊望着他,面『色』平静地说道:“问心路的试炼不可能持续如此长时间,我这几日一直没收到师弟的讯息,还以为师弟出了事,刚才我收到了师弟的讯息,便赶了过来……”
青年认真地望着他,清秀的面容上如点星般的眼眸为这面孔多增了几分生动的『色』彩。
明明是和以往一般熟悉到没有一丝差别的耐心倾听的神态和动作,江平渊却陡然生出些怪异来,他没有了和以前一样滔滔不绝说下去的**,就如同他不会对这一把没有灵魂的剑倾诉一样,纵使青年身上没有一丝异样,江平渊如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却强烈地警示着他。
——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师弟,
好像有点不对。
江平渊的话语突然一顿,他猛然握住腰间的剑桥,本就冷峻的面孔此时更是如同寒霜覆面,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青年,宛如望着一个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的异兽一般,紧绷着对敌的姿势毫不掩饰地显『露』了他的敌意。
江平渊一字一句宛如平常,玩如利刃般的目光却象要直刺入青年的内心深处,或者剐下一层皮来。
“师弟——
这几日去了何处?”
青年望着江平渊警惕无比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不免也淡下几分,毕竟不会有什么人喜欢被亲近之人怀疑,然而他这几日来的去处自然是不能给江平渊透『露』的,毕竟他的身份还不能走到台面上。
若是消息泄『露』出去不知会对帝王造成何种冲击,在他如今对帝王万分愧疚的情绪下,他不会容许这一丝可能泄『露』消息的可能出现,这与他对江师兄的信任无关,只是一切为了保险,如此只能用上父皇为他遮掩的借口,便是确实是在问心路中试炼了十数日。
对于这个借口,他本就有如果江平渊不问,就不主动开口的打算,并且他也有自信师兄对他应该会有一定的信任。哪里想到不过十数日再相见,江平渊就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并且对他起了怀疑,如今竟还隐隐流『露』出对他的敌意。
青年心间暗暗一叹,然而他也不是感情用事的孩子了,在明知一人对他有敌意的情况下,哪怕这人是他平日里最信任的师兄,他也不可能就这般束手就擒。
掩下眸中的暗淡后,青年平静抬眼,也做好了随时拔出腰间黑剑的准备。
两人之间的气氛暗流汹涌,此时却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后退半步,然而青年心中是失望和冰冷占了多数,江平渊心中却是感『性』逐渐占据了头脑。
看着青年和往常无异的冷静行动,江平渊张了张口,哪怕神思几度探查,也察觉不出什么一样。
是自己的直觉出错了吗?
现在应该要道歉吧,江平渊的嘴唇翕动着,道歉的话语明明到了嘴中,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心中的感觉,强行忽略也平复不住的直觉仍在固执地提醒着他——
青年有些不对。
哪怕动作神态都没有太大变化,不对还是不对。
就像一个灵傀无论怎么改进,也永远变不成人一样。
江平渊心中歉意后悔的浪『潮』纵然高高打下,也催毁不了那颗占据了他心神的直觉的岩石。
在这般僵持许久的对峙中,江平渊抿着唇,最终只能起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有些不齿到的念头。
——他毕竟是筑基后阶,若是强行用修为将青年制住,谁也挡不了他。
这个想法在心中的海浪疯狂地拍打之下,最终成为了一道保护直觉的屏障,然后坚定了起来。
他五指握住了剑,头一次觉得腰间的剑沉重地难以拔起。
江平渊垂眸,冷静地想到。
如果师弟在医阁的检查中确实没有出现差错,那就是他出现了差错,他检查完再去和师弟道歉。
然而想起青年在他道歉之后可能对他的冷漠敌视态度,江平渊心上一刺,面上冷峻的神情如寒霜般不可动容,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却是突然与面前青年的警惕冷静面容重合了起来。
如果不能被原谅的话,他就……
就如何呢,江平渊心中仿佛生出了一块空茫,让他只能强忍地站着,哪怕已经下定了决心,明白了后果也难以动作。
仿佛荆棘要从喉中钻出,江平渊口中如同被堵塞了一般的难言,突然不愿直视青年,也不敢再对上他的眼神,两人中,仿佛他是被怀疑的那一个一样面对可能的后果恐慌不已。
江平渊不动声『色』垂下的眼眸却是已经他负荆请罪的每一句话都在心间转了八百遍,内心的直觉纵使如同利剑一般要刺破他的胸膛穿出,也让他久久动不了手。
青年没料到他心中千曲百绕的念头,他已经做好了江平渊预先出手的准备。
终于,江平渊抬眸时,还是握住了别着的利剑,眼眸中已经将所有情绪藏起。
——如果师弟迟早都要离开的话,
至少,他要确保他是平安地走的。
青年已经准备好,他握着手上的符阵,提防着江平渊的一举一动。
“同门弟子,不得争斗!”
听到这话音响起,青年和江平渊一抬眼,看到来人俱都一惊。
——执法堂的人怎么在此时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显会暗搓搓地趴在窗口:喂,执法堂吗?
这里有一个不要脸的仗着修为欺负我家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