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炜铭蹲着的身体向后差点摔倒，他抬头看看顾佑辰，“顾佑辰，她说什么？我、我耳朵最近……总是出现幻觉。”他使劲用指头戳戳耳朵，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怎么回事……”

“如果……如果你们真的想帮我……”女人断断续续的开口，“把我吊上去后，把凳子上的馒头处理了……”

炜铭和顾佑辰几乎同时看向馒头，才发现那馒头不是纯白的，上面竟是有一些黄色的斑点，好像是哪种液体的水渍，炜铭站起身，然后利索的拿起馒头，顺手扔出了窗外，“行了吧？那啥，我们得报警，可能还要叫救护车，你得等上一等，坚持一下。”

女人有些艰难的昂起头，将视线转向炜铭，“我、我和你有仇吗！”

“什么！”炜铭不敢置信的再次戳戳耳朵，样子看起来竟是有些一本正经的好笑，“你再说一遍、我、我好像听差你的意思了……”

“挂起来吧。”一直没说话的顾佑辰开口。

“卧槽！顾佑辰，什么情况！”炜铭一张脸简直要结冰了，“她，这样下去会死的！”

“明、明天就好了……谢谢……”女人垂下头，像是在哽咽，声音颤颤的。

顾佑辰没再说什么，只是开始收拾绳子，像是要准备将女人再次挂上去。

“你干什么！”炜铭一把抓住顾佑辰的手腕，样子看起来像是愤怒至极，“你想看着她死吗！”

顾佑辰看了一眼炜铭，胳膊肘用力，很轻易的挣脱了炜铭，然后在炜铭还在吃惊的时刻，侧身一把拧住炜铭的胳膊，两秒的时间，炜铭已经被顾佑辰送到了门外，已经坏了的锁被顾佑辰利索的撬在开关上，一时半会，外面的炜铭是没办法进来的。

“你他妈干什么呢！姓顾的！你是不是有毛病！”炜铭在门外气急败坏的叫到，他压根就没想过顾佑辰做事情会这样的霸道和不讲道理，如果那女人在他们离开后死掉怎么办？那他们！他们就是见死不救！就是间接的帮凶了！

顾佑辰关上门没有一刻的停顿，他迅速的将女人再次挂好，然后将所有的一切恢复原状，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他毫不犹豫的向门口走去。

“谢……谢……”女人艰难的抬起脸，看向顾佑辰的背影。

“你们的习俗还在继续吗？”顾佑辰回头，声音里透着冷静。

女人慢慢的提起嘴角，像是苦笑，“原来……你知道啊……”

“不是废除了吗？几年前死的那个女生……”顾佑辰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嗓子哑的难受。

女人沉默着没接顾佑辰的话，一时间房间里静了下来。

顾佑辰看看女人的样子，然后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我能问问现在选人的条件吗？”

“长发……”女人像是完全脱力了一般，艰难的开口。

顾佑辰没再说什么，只是迅速的转身开了门。

门外的炜铭正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看见顾佑辰出来了，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你别告诉我你又把她挂上去了。”

顾佑辰没说话，只是向楼梯口走去。

“顾佑辰！”炜铭开口叫到，声音里都是失望与愤怒。

“如果说一个人的苦难能拯救很多无辜的灵魂，那我不会后悔。”顾佑辰回头，声音里透着一分冷硬。

“可是……”炜铭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是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身影，单薄的长头发的瘦俏身影，她当时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到炜铭都觉得那不是她在和自己开玩笑。

她说，‘炜铭，如果杀一个人可以拯救很多人的性命，那你杀还是不杀？’

炜铭，‘杀啊。’

她说，‘那这个人要是洛笙呢？’

炜铭，‘……’

当时的沐宁哈哈笑个不停，眼睛都笑出泪花了，她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她还说之所以问这个，是因为她最近看的一本国外的书，书里写的一个王子，一个敌国将军，王子捉了将军，可是爱上了将军，上帝给了王子两个选择：杀掉将军、国民活；杀掉国民、将军活。

炜铭，‘女将军？真是少见！还是在国外！更少见。’

沐宁，‘将军是男的。’

炜铭，‘我去，哪个国家，非得把公主乔装成王子？还上战场？’

沐宁，‘王子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炜铭，‘……’

可是，那个故事的结尾却是王子杀了国民，和将军一起走了。

当时的炜铭差点被这个结局气死，现在看来，顾佑辰的选择的确在大义上是正确的。“那、那她会不会有事？”炜铭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不会，她说的，天亮之前会结束。”顾佑辰看了一眼还在纠结的炜铭。“走吧，天就快亮了。”

突然，楼梯口传来三四个人的脚步声，顾佑辰快速的向侧面一躲，然后利索的返回了那扇被撞坏的门，炜铭也听见了，心脏一紧，下意识也跟上了顾佑辰的步伐。

进了门，顾佑辰便上了窗户，侧身一闪，没人了。

刚刚喘口气的炜铭一抬头便看见跳上窗户的顾佑辰没了踪迹，心脏差点吓得骤停，这可是六楼，不会是没刹住直接跳下去了吧，炜铭适时的阻断自己恐怖的想法，也奔向了窗户边，然后视线便不受控制的向楼下看去。

“你干什么呢？快上来。”顾佑辰正如同爬山虎一样紧紧地扒在墙上。

炜铭悬着的心放下了，他也迅速的爬上了窗户，几乎是同一时间，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

“这门该换了啊。”张麟的声音，

“卧槽，你们看，那馒头没了，还真的吃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来。

“加了作料就香了。”有一个声音，还是男声，“唉唉唉，张麟，下次别这么狠，你不知道啊，那是尿液，以后这林带带就有了你的标签了，就像是狗狗一样，认主的。哈哈哈哈……”

“行了啊，你们俩就不能少说点，快三天了，明天该换人了吧？”张麟的声音。

“是啊，不过说实话张麟，我他妈现在就看不起那些学习好的人，烦死了，一个个的，为什么这次非得选长头发的，多没劲，要是传出去了，长头发的都剪掉了，你说我们玩的还有什么劲。”

顾佑辰同情的看看窗户那边的炜铭，炜铭的样子简直要气炸了，脸上的表情震惊中带了随时会让自己摔下六楼的怒气，再看向炜铭的右手，他竟是一直在墙上擦来擦去，口中碎碎念的应该是尿液……两个字，很明显，在震惊的同时，炜铭应该也被恶心到了，因为刚刚，就是他徒手将那个馒头扔下楼的。

张麟哼笑一声，“你们可能不知道，她回来了。”

“谁？谁回来了？”有人问道。

“魂……魄……”张麟拖长了声音，像是为了衬托环境。

“卧槽，你他吗神经病啊张麟，好好地说话不行？什么魂魄不魂魄的，真服了。”一个女生的声音。

“我听说了。”又是一个女生的声音，“是那个自焚的蛋白质？不是昨天的事，你们在那个旧小区抓回来了？我记得应该是张麟你们那届的，怎么了？不是说救活了变成傻子了吗？怎么还会回来？”

“呵呵……”张麟冷笑道，“那次可是让我们吃了不少的苦头，我做梦都在想怎么讨回来，呵呵……这次……啊！！！！！”

炜铭身边的风速骤然加快，顾佑辰的身影几乎是一闪而过，等他再看清楚顾佑辰时，顾佑辰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屋里几个人的面前，那个叫张麟的已经被踹向了墙壁上，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顾佑辰反身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一个女生的脸上，“你再说一遍！谁蛋白质！！”

从窗户上下来的炜铭因为顾佑辰的表情和声音吓得一个激灵，他从来没想过，就算是一个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和发出这样的声音，恐怖，残忍，如果杀戮可以形容的话，可能是再合适不过了。

“啊！”女生被打的旋转身体摔向了地面。

张麟艰难的爬起身，看着顾佑辰，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冷笑一声，“好久不见啊混血儿，怎么，这次也是来为那个蛋白质…撑腰……的吗？”

‘蛋白质’三个字刚刚结束，顾佑辰已经上前，弯曲膝盖的同时，胳膊狠狠一抡，将张麟后面的话打的零零落落。

张麟再次狠狠地栽在了地上。

顾佑辰两步走近，抬起脚加力地踩向了张麟的面部，“既然认得我，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顾佑辰看看其他几个脸色冷硬的人，“那个女生在哪里！”

“呵呵……咳咳……呵呵……”张麟冷笑，“手段？手段是什么？混血儿，就算你的手段再狠厉，可是能保护的了什么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不就是当着你的面自焚的吗……”

接下来的一幕，炜铭已经来不及阻止，脖子的喀嚓声已经从张麟那里传来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顾佑辰的长腿在那么狠厉的动作后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紧接着像踢垃圾一般踢开了张麟已经不再动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