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灵空还有其他准备，抬起双臂，举在身前，用手臂上的连龙臂去抵挡这道剑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就算是连龙臂也肯定挡不住这伤害的。自己不在无名山的时候有2200的真气，能抵挡4400的伤害。

可是这把剑的实力早就超乎了张灵空的想象，一道剑光又岂止4400点伤害？

唉，大不了一死嘛。

就在那道剑光快到张灵空身上时，突然停住了。

张灵空抬头看时，原来是一颗巨大无比的蛇头挡在了自己身前，那剑光只是打在了蛇头上。

蛇头晃了晃，似乎没受到任何伤害似的。

“安静点。”

巨蛇口吐人言。

那剑却并未听从，反而更加歇斯底里：“你我本是一体，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在此镇压了你千年，你还是如此孩童般的心性。”巨蛇语气平缓，俨然一个看透人间百事的老者一般，“竟然还问凭什么。”

巨蛇说话时，眼睛平淡地看着插在自己蛇尾的那柄剑，那柄剑就好像遇见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立时默不作声，也不再颤抖，一动不动，宛如一柄死剑。

“倒是会装老实。”巨蛇朝着那一动不动的剑说了一句，又转头看向张灵空。

一颗蛇头比旁边的大树还粗，两个大眼睛绝对不能用铜铃来比喻，两颗蛇牙就在嘴外，说话的时候蛇信子往外一吐一吐得。

“叶光纪新收的徒弟？”

巨蛇一眼就看了出来，可是张灵空却不知道它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身上明明有玄字令，可以隐藏自己的信息。之前在城隍庙里，就连夜游神都看不透自己；后来在太玄观，那什么事情都知晓的崩将军也看不出自己的跟脚。

可这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大蛇，竟然只是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就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是。”张灵空不敢隐瞒，这巨蛇既然能一眼看出，自己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同时心里担忧起来。之前那颗心说这里是牢狱，其言辞之间似乎没有撒谎的意思。那就是说眼前的这条大蛇也是叶光纪关在这儿的犯人。

大蛇是叶光纪的犯人，而自己是叶光纪的弟子。

很可能大蛇会对自己出手，将对叶光纪的愤怒撒在自己身上。

方才那道剑光自己尚且挡不住，这大蛇一个眼神就吓得那把剑丝毫不敢放肆。如此，自己拿什么去抵挡。

“那家伙收徒弟越来越随意了。”大蛇叹了口气，并没有像张灵空想象中那样攻击自己。

反倒是问了一句：“叶光纪现在怎么样了？”

“师傅他……”张灵空本想如实相告，可转念一想，面前的这位恐怕是叶光纪的敌人，原先还可能是因为忌惮叶光纪而不向自己动手。如果自己说出了实情，那大蛇恐怕不会留手。

也许是看出了张灵空的想法，那大蛇很人性化地打了个哈欠，缓慢地说道：“倒是谨慎。在此地你无需顾忌太多，直言无妨。”

“师傅他化为石像了。”最终张灵空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化为石像？”大蛇先是诧异地问了一句，然后又露出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说道，“曾经的将军，后来的大帝，到头来不还是一石像罢了。你说是我错了，不该扰世间平静。你说你要守护整个世界，剑斩一切妖魔。你可曾想过如今你的下场？”

大蛇仰天长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谁说话。张灵空只能确定一点，这话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又过了半晌，那大蛇摇摇头：“不，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又低头看向张灵空说道：“希望你别堕了你师傅的名号，也别像上一个似的叛师另投。”

“自然。”张灵空点头，前者他不敢保证，可一定会努力争取。至于后者，背叛师门这种事他确信自己不会做。

“那就好。”大蛇又问，“见过那只无趣的老龟了？”

“见过了，它身后还拉着一副装着一颗心脏的冰棺。”张灵空觉得大蛇问的老龟，应该就是自己先前在北玄坎水里见到的那只被自己当成山的巨龟。

“是他，他跟你说了什么？”大蛇问道。

“什么也没说，倒是冰棺里的心脏说了许多。”

“也是，以那家伙的性格，曾被叶光纪一脚踩在脚下，虽然在北玄坎水里待了千年，可未必能咽下这口气。没一口吃了你，也就是因为那家伙懒罢了。”

大蛇话说的轻巧，张灵空却一身冷汗。

自己还跟那颗心说了半天，合着旁边就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口吞了自己。还好它比较懒。

懒？

张灵空想起了那巨龟张着嘴一动不动，进食也全是靠金色鲤鱼主动游到它嘴里。

还真是比较懒。

只是这懒的程度：懒得杀仇人的弟子，甚至懒得进食。

……

“它懒，我可不懒，我只是喜欢安静而已。跟我来吧。”

大蛇转身就走，只是移动时就如一座山在移动一般，但其速度却丝毫不减，一瞬间就没了身影。

张灵空尴尬地站在原地，真不是他不想追，而是大蛇速度实在太快了，自己根本就追不上啊。

别说追了，现在连看都看不到了。

过了一会大蛇发现张灵空并没有跟上来，回去找时，发现张灵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跑着，只是其速度，可以忽略不计。

“真弱啊。”大蛇不满地看了张灵空一眼，俯身下来，说道，“上来，以你这速度跑到何时才能到？”

张灵空讪讪一笑，也不觉得自己尴尬，手脚并用，爬到了大蛇的脖子上。

大蛇很粗，在它的脖子上也足以任由张灵空站着、躺着、趴着、坐着各种姿势了。

最终张灵空选择盘坐在大蛇的脖子上。

大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自己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不过猜也大概能猜出来。

这无尽的火焰里，除了燃烧着的奇怪的树木，和在火焰里跑来跑去的火光兽之外就只有大蛇和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