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雅珍太久太久没说话了。

开头的嗓音和迟暮的老人没什么差别。

淡得像是一阵风。

却是让璃云倏然红了眼眶。

像是在沙漠中踽踽行走的人，一下子跌入精心编织的梦幻当中，漫山遍野都是迷人的星辰。

紧紧勾着心脏。

璃云在病床前坐了下来，手指缓缓将璃雅珍那双干瘪的手抓在掌心。

那双原本失去弹性像是死猪肉的手多了点儿温度。

隔了几秒，璃雅珍微微用力，将璃云的手指扣住，紧接着又张了口。

这次出口的两个字变得利索很多。

“丫头。”

璃云迎着璃雅珍的目光，点了点头，眼神深邃又专注。

微抿的唇松开，笑意细不可察，唇角轻扬，“妈，好久不见。”

***

旭尧看着夜寒年出来，愣怔了一下，“连西装都换上了，怎么？现在阿姨醒了，临阵脱逃？”

旭尧上上下下打量了夜寒年一眼。

他作为颜值界的扛把子，今天也不得不勉强觉得夜寒年这身衣服有点儿帅，虽然人还是很狗。

夜寒年开了点儿走廊的窗户，背靠着墙壁，眉宇微松，“现在不太方便，阿姨和梨涡刚团聚。”

旭尧转过身来，和夜寒年同一个姿势，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不太方便。”

窗口带了些许的风进来。

夜寒年稍微侧了侧身子，对向了风口，额前细碎的发在眉宇之间落下了阴影。

旭尧沉默了片刻，倏然开了口：“对了，现在你现在身体好了，阿姨体内的病毒也解决了，你是不是可以说说看你这个病毒到底是怎么感染上的？”

夜寒年没直说，只是道：“等阿姨身体好点儿了，我到时候再一起告诉你们。”

“行。”旭尧话音止住，不过好奇是真的好奇。

X+的病原体中有几个物质，是药亦是毒，市场价格约莫百万美金一毫克，竟然被用来制作病毒。

对方得是什么人？

才能够如此财大气粗。

还有。

根据病原体的检测报告来看，若是人体感染了这种病毒，会从人体器官开始出现僵化的情况，细胞活性丧失。

病毒肆虐。

算是致命的毒药。

奇怪的是，里面又添加了些许珍贵的细胞重塑的物质。

旭尧眯了眯眼睛，手指攥紧。

对方难不成是想重塑人体结构，来达到什么目的？

***

夜寒年在走廊上没呆多久，璃云就出来了。

“阿姨怎么样？”夜寒年往前走了几步，握住了她的手。

“挺好的。”璃云眼尾潋滟着笑，眸光的光芒很甚，慢吞吞地道，“就是想见见未来的女婿。”

夜寒年：“……”

男人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发紧。

然后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两下领带和西装的袖口。

璃云拍了拍夜寒年的肩膀，语气云淡风轻，“夜先生，别紧张。”

夜寒年：“没紧张，只是在犹豫叫‘阿姨’还是叫‘妈’。”

璃云：“……”

***

璃雅珍半靠在病床上。

整个人虚弱无力，弱不禁风的模样。

不过皮包骨头的脸上倒是隐约多了几分血色。

璃雅珍看见璃云也跟着进来，视线多停留了几秒。

“妈，我给你削个苹果。”璃云装作没看到璃雅珍的视线，自顾自地坐下来。

璃雅珍笑了下。

这孩子莫不是怕她为难夜寒年？

夜寒年朝着璃雅珍有礼貌道：“阿姨。”

见着璃云已经快刀斩乱麻地砍了半个苹果下来，男人走到璃云的旁边，将剩下来的半个苹果和水果刀接过来。

很快果皮拖出了长长的一道。

“寒年是吧。”璃雅珍侧了侧身子，目光和蔼，“愿不愿意叫声‘妈’给我听听？”

璃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