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

莱特看了看默默思考的艾斯，古伊娜对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也是有些好奇起来。

这可是卡普爷爷的孙子，虽然卡普爷爷要自己来教训他们一下……但古伊娜明白，面前这个男孩是真的不弱。

路飞那个家伙，吃下去的就是恶魔果实，也是自己想要借以突破性别桎梏的大海秘宝——不过恶魔果实真是神奇，路飞被自己用竹剑打了，完全不会痛！

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恶魔果实呢……

古伊娜陷入遐想，路飞也看着沉思的艾斯，感觉自己这位哥哥和以前有了不少变化。

“古伊娜。”

“大师兄？”

“带路飞去村里转转吧，去玛琪诺的酒馆买些酒来。”

“好的！”古伊娜冰雪聪明，接过莱特递来的贝利便拉着路飞走开了。

“哎？我们才刚从村子上来……”

“别说话啦，带姐姐我去见见玛琪诺阿姨啊，刚才不是没去吗！”

“哦哦，好！”

……

古伊娜和路飞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到了。

艾斯长长出了口气，终于开口了。

“莱特叔叔，不论是海贼还是海军，都有着两面性呢。”

“这是当然的。你这些年，见到的多是平民和海贼，对海军的印象，也许只是……无能？”

莱特笑了笑：“但能够镇压大海数百年，海军怎么可能都是无能之辈……”

“只是身不由己罢了……根源，在上面。”

“你父亲罗杰，虽然被称为‘世界上最邪恶之人’……”

“但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这……世人都这么认为吧？”艾斯有些迷茫。

“罗杰之所以被称为海贼王，是因为他征服了伟大航路，到达了最终之岛‘拉夫德鲁’，而不是因为他屠灭了多少国家，杀了多少人，击败了多少海军！”

莱特缓缓道：“世界ZF甚至不敢公开他的本名，而是用‘哥尔多·罗杰’来称呼他，‘D’就被隐藏了！”

“难道……世界ZF在……害怕？”

艾斯不可置信道——他不傻，现在的他，经过莱特的教育，已经学会从各个方面来思考问题。

自己的父亲罗杰的死，现在看起来，充满了疑点。

莱特的话很快就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可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你父亲罗杰……是自首的！”

“什么？！”

艾斯震惊道：“可世界ZF宣布他们逮捕了……”

“逮捕罗杰？你爷爷都没有承认过，一切只是世界ZF为了炫耀武力的谎言——你有见过海贼王的其他船员被逮捕吗？”

莱特打断艾斯的话：“从那么多强悍的船员保护下，活捉了罗杰，处刑时还没有任何船员前来救援——即使当时海军所有中将大将元帅一起上也办不到！”

“……”

艾斯已经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很震惊？也很疑惑？为什么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为什么海贼王会自首？”

“世人都是健忘的——对于已经死了的海贼王，没人会在意。”

莱特叹了口气，坐在艾斯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

“在公开处刑之前四年，罗杰便已经患上了不治之症——他是身怀绝症抵达拉夫德鲁的！”

“不治之症……”艾斯喃喃道，他已经被莱特抛出的一个又一个秘密消息完全炸懵了。

“没错。罗杰自知时日无多，从拉夫德鲁回来之后，做了一些安排，便向海军自首，以及……”

莱特深深地看了艾斯一眼：“将你，托付给卡普老头！”

“将自己的血脉，托付给与他战斗了一辈子的敌人，卡普老头！”

“……”

艾斯回过神来，咬住嘴唇：“所以，他为什么要让我诞生在世界上！”

“他希望你继承他的意志，向世人揭露世界的真相！”

“他发现了被世界ZF隐藏了800年的真相，他明白了世人被巨大的谎言欺骗了800年……他明白，想要揭示这一切，需要什么样的牺牲！”

莱特严肃道：“如果他没有身患绝症，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如果……”

“但他没有，他生错了时代，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时代！”

“罗杰所做的，是在动摇世界ZF800年统治的根基，所以，世界ZF害怕了，他们要将罗杰打上最邪恶之人的烙印，要让世界继续沉浸在这潭死水中，不起波澜！”

“但罗杰是什么人？他是海贼之王！他孤注一掷，用自己的死搅动了这潭死水，让世界ZF没有能力将波澜消弭！”

莱特紧紧盯着说不出话的艾斯：“是否继承他的意志，你自己说了算。”

“但你必须知道，你一直以来认为的，自己的血脉，不是简单的‘邪恶’，就可以概括的！”

艾斯呆愣了半晌，突然泪流满面，低声哽咽道：“还有……‘自由’和‘抗争’，是……追求真相吗？”

卡普从来没有和艾斯说起过罗杰的事情。

艾斯从懂事起，便如普通民众一样——他所认识到的罗杰，就是世人眼中的，世界ZF“包装”过的罗杰！

如果当年香克斯来东海的时候，知道艾斯就在不远处的科尔波山上……

也许，艾斯也不会思想走入极端，无比憎恨自己的身世！

“所以，艾斯……你是自由的，不用憎恨所谓的血脉——我和萨博也是贵族出身，我和萨博都厌恶贵族，但我们并不憎恨自己的出身！”

“出身你自己无法决定，但你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

“你是要憎恨一个错误的目标过一辈子，还是要追寻真相，求一个自在豁达，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

“……莱特叔叔，您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艾斯冷静下来，莱特对他说的这一切，几乎颠覆了他过去十几年的认知。

但，莱特似乎比经历了这一切的卡普，还要看得明白！

“因为，虽然手段不同，但我的目标，和你父亲是相似的……”

“所以，一些被隐藏的细节，我都有留意。”

“罗杰所做的，确实对世界产生了巨大伤害，海贼的数量，被他催化到了巅峰！”

“所以，他的手段我不认同。如果和他生在一个时代，我必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站起身，莱特迎着艾斯变幻不定的目光，认真道：

“但这个世界确实有问题，它被一群叫做‘天龙人’的垃圾污染了800年之久，而那个叫做‘世界ZF’的机构，遮蔽了世界真相800年！”

“人们身处黑暗而不自知，因为他们800年未曾见过光明！”

“但我不同，我……曾沐浴在光明之下！”

“我知道，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深邃的，但黑暗必将褪去，黎明终将到来！”

莱特抬起右手，手心浮现出一团金色圣光。

“我，即是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