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倒是自在，上车把身上的白色大衣一脱，把身子往后一靠，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拿一张毛毯往腿上一盖，搓搓有些冷的手。

“这冷的天，你脱大衣干吗呢。”方芝兰责怪着，将一个小火炉递到云白手上，“快暖暖。”

“谢谢兰姐。”云白上车就对方芝兰改了称呼，再不称呼夫人了。手捧火炉，开心地直笑。嗯，以后家里也备上这样的几个火炉，就不怕手冷了。

方芝兰睇她一眼，只是哼了一声。还以为她一直叫“夫人”呢，旁边又没外人，两个丫鬟都是贴身的，云白却是一口一声“夫人”地叫，至于要那么明显地跟她撇清关系嘛，难不成就为了这个土气的山里妞？瞄一眼肖见银，面上却笑得亲切：“你随意坐，不要拘束。”

“嗯，俺很随意的，夫人不必客气。”肖见银嘴里答着，却是更加拘束了。

方芝兰目光转向云白，看她似乎又瘦了些，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偏偏穿得少，摸摸那件放在一边的白大衣，心疼地道：“你干吗不置件貂皮大衣？过几天还要冷，可要把自己照顾好才是。”她自己身上就穿着件华美的貂皮大衣，上车也没脱下来。

云白虽然怕冷，却不喜欢穿得多，很讨厌把自己包得像棕子。平时也就是棉质内衣外加一件棉袄，棉袄外再穿一件外套，也就可以了。如果冷，就起来活动活动，到自己房里打一套拳法，身上便暖和了。只是出门才穿大衣。此时见方芝兰关心，笑道：

“别看我这大衣轻薄，可是特制的，里面是鹅毛哩，经济又实惠，洗也方便，可暖和得很。”

方芝兰惊讶，细看，才发现针缝里果然露出细小的鹅毛来，把手伸进袖子里，确实暖乎乎的。忍不住笑道：“你这精怪，总是有这些稀奇的主意，果然暖和啊。”

云白穿衣以实惠保暖为主，她不像方芝兰有丫鬟婆子帮忙打理衣服，也没那功夫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想到后世的羽绒服，就让陈嫂去卖鸡鸭鹅的市场搜寻购买来许多细小的鹅毛，洗净晒干，给她做了两件大衣，穿在身上漂亮而又保暖。陈嫂觉得好，给自己和云秋、刘芸茜姐妹都做了一件大衣。

肖见银也伸手过去摸摸那鹅毛大衣，笑道：“云白，你这大衣果然精巧。你是怎么弄的？到时俺也做这么一件。”她年轻，身子底子好，根本不怕冷，平时一件棉袄就打发了。这次从山里出来，倒是穿了件狼皮大衣的，但觉得城里暖和，自己的大衣也上不得档次，就放在云白家里。若是有这么件大衣，穿在身上倒是漂亮时尚。

方芝兰看肖见银直呼云白名字，不禁睇了她一眼。她们关系是有多亲密，竟然当着她面也直呼其名！云白的名字，方芝兰还从没在外人面前叫过呢，当外人面总是“云大夫”，亲热时也只是叫妹妹……她俩的亲密，当真超过了自己么？嘴里却是嘻笑道：

“云白，快给你妹妹弄一件去。别冻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