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头子要带自己去哪儿，不过小乙也没问，时机一到老头子自然会给自己解释的，这半年多的劳作，已经让小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身上那种锋芒毕露的气质已经彻底收敛了起来，性子也不再如以前那般火急火燎，整个人仿佛都变得沉熟稳重了。

这一点也最是让老头子满意的地方，干大事的人，沉不住气怎么行。

摇着船在老头子的指示下，两人来到了伊水北岸的大瀑布下，看着小乙疑惑的眼神，老头子不怀好意的说道：

“今后你要每日在这瀑布下面静坐至少八个时辰，什么时候能在最中间那块大青石上稳坐，什么时候就算初步合格了。”

“老头子，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小乙有些不淡定了。

站在这瀑布下面每时每刻要承受着上方落水之力，越往中间就越是沉重，水量大的地方怕不是有万钧之力加身，没有内劲护身，眨眼间就是身死之时。

仿佛是看穿了小乙的心思，老头子拍拍后者的肩膀道：

“哎呀！放心，我会逐步解开你内劲的封印，保证你死不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翻了个白眼，小乙有些无语，不过他也没反对，老头子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接下来的日子，小乙就咬着牙开始了非人般的待遇，每天八个时辰在瀑布下煎熬是必不可少的。

回来还要喝一些稀奇古怪的汤药，动辄上吐下泻，严重的时候口吐白沫当场昏迷。

如此非人的折磨自然遭到了小乙的抗议，不过都被老头子无情驳回，美其名曰锻炼抗药能力，强化身体五脏六腑，不过在他看来明显就是被老头子拿来试药的。

值得庆贺的是偶尔心情好了，老头子会教他一两手功夫，只是那画面就不是很美好了。

某个老头子站在岸边不停的指手画脚，口中还不停的嚷嚷叫骂着：

“快！踩水啊，起跳啊！”

“对对对！就是这样，哎呀，蠢货！连续啊！”

“我怎么会想起教你水上功夫？你这叫点水跳？都沉到水底儿了快......”

......

累了一天的小乙，刚刚把湿漉漉的上衣拧干了水，就听见老头子发话了。

“去洛阳城里最大的那个客栈给我取点酒来，没有银子，还有，别让人知道啊。”

......

“老头子，这不是偷嘛......哪儿叫取，说的这么好听。”某人抗议道。

“哪那么多废话，快去，天黑了刚好干活，偷偷的进城，上墙会不会？”

“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

......

结果第二天，某个无良老头又气的抖擞着手指。

“我说你是猪吗？偷个酒，啊不，取个酒都能被人发现，你这轻身功夫是怎么练的？”

......

“运功双腿，巧劲如弓，我打你个猪一样的蠢货，半天了你在墙角瞎蹦跶啥呢？

让你练习云龙折，这可是飞檐走壁之术，不是蹲墙摸角之术，笨蛋！”

......

日复一日，仿佛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别人，忘记了纷繁的江湖，小乙从瀑布水量最少的外围，移到了水量最大的大青石，光滑的大青石上不但做到了运功静坐，而且还能自如的水中练刀。

内修与武艺可谓是一日千里，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老头子的良苦用心。

把他放在瀑布下练功，目的就是借助落水的冲刷之力帮他精纯内劲，就像是一块铁胚，经过千万次的锻打，去芜存菁，才能称之为百炼精铁，而他就是那块铁胚。

......

某一天老头子看到练功归来的小乙，啧啧赞叹的打量着：

“不错，不错，精神饱满，目蕴神光，看来是内劲精纯到了极致，已经冲破我给你下的封劲了。”

小乙点头笑道：

“老头子，你这方法还真不错，就是过程苦了点。”

他自己心里也很是开心，只不过回想起来，确实是有什么收获，就有什么付出，正应了那句老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嘿嘿，臭小子，老头子我这儿还有《残阳真经》的下半部呢，你想不想要啊？”

“什么？”

一听此言，小乙大喜，兴奋的连连点头，自己练的功法早就告诉老头子了，他毫不怀疑老头子话里的真假。

“这半部功法本就打算给你的，不过你可得帮老头子寻一样东西。”

不管是办事也好，找东西也罢，还不都是一样的结果，就算没有这半部功法，小乙也会认真完成老头子交代的事情。

“老头子，都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莫问。”

“啊？那在江湖上总该有个名号吧？”

“都说了，莫问，莫问。”老头子不耐烦的说道。

......

好吧，不问就不问！有什么了不起的。

“臭小子，赶紧练功去，嘀咕什么呢！”

......

虽然已经不用再到瀑布下练功了，可是小乙依然保持了这个习惯，他也挺喜欢这种周身被落水压制的感觉，只有在这个时候练刀，他才能找到自己刀法中的不足。

回想着老头子看了自己的刀法之后，对自己所说的话：

“你知道什么是断情吗？”

“断情就是斩断自己心中的情绪，出刀之际无情无欲吗。”

“扯淡！你说的那还是人吗？”

“......”

“臭小子，断情不是无情，等你什么时候参透了这断情二字，你的刀法也就真正大成了，到时意境提升自然就能突破眼前的瓶颈了，老头子我现在也帮不了你什么了，自己多想想吧。”

......

就在小乙参悟刀法的一段日子，让小乙不解的事情发生了，不知为何老头子变得越来越暴躁，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小子，你这做的什么饭啊，越来越难吃了，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

“你看你现在练功越来越懒惰，像个什么样。”

“劈个柴有气无力的，没吃饭啊！”

......

“滚，快滚，别惹老头子我生气，看你见就烦。”

......

最终……

小乙忍住回头的冲动，一路缓缓的出了小乌村，这里的屋，这里的墙，这里的路，这里的......很多很多他都无法割舍，三年来，这里给了他太多难忘的记忆。

终于忍不住，小乙含着泪转身，朝着村子小屋的方向重重行了三个大礼。

“老头子，我走啦！我会回来看你的。”

......

看着远去的少年，老头子掏出竹笛吹了起来，轻轻的伴唱，仿佛只是给自己听一样，婉转而低沉的笛音飘荡在风中，依稀飘到了远方的江湖......

樽中月，笑里刀，莫问恩仇......

看着远处那人消失，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点踪影，老头摸着胡须自语道：

“臭小子，年少懵懂，不知情为何物，这断情加身，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啦！”

就在今天2018-9-18，青丝工作三年的公司，因为无法接受一份协议，自己和朋友都被辞退，两袖清风的离去，有些感伤，有些无奈，总之——失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