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儒家的四主人呢~倒还真是生的美若天仙，人间少有，不过，比起我来，似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儿，这也是没办法。”

“女人之间的对比，粗略一看，你的确很美，但细细观察，你的美，不过是大众化，天下间像你这样的女子，多如牛毛~”

开口便是直接上手，第一句便是针对对方的硬怼，之前若是还是一群男人，公孙玲珑尚且还能保持常心，在一次次的取胜中将气势攀登到极点。

但当对手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全天下都公认的第一美人的时候，这种心境便在无形之间削弱了很多。

甚至...就连公孙玲珑自己都没有发现，无法维持住平和的心境的她，已经有了那么一丝急躁的味道。

“树上的鸟儿，声音清脆，虽然娇小，但是却能在逆风而行，扑打翅膀高展于天，纵使天敌众多，纵使艰难万分，却也无悔。”

“而在地上的母鸡，朝生暮死，不过几缕，生死不由己，翅膀扑展无力飞天，只能以跃上树枝，称作凤凰。”

单手在面前展开，平展而出，空气在无形间多出了些微的火药味，争锋相对，也是要看双方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手段针对的，这一场不似之前，开局便是最为浓重的火药味。

同为女人之间，本就有太多需要对立的东西。

俗话说得好，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明月心和公孙玲珑，那可是谁看谁都不会觉得顺眼。

“鸟儿高飞，却总有丧亡之时，天地之动，却总有危险之刻，倘若风来，雨下，客死他乡，生命之短暂，也犹若一只小鸟儿，能够挣得自己的性命吗？”

公孙玲珑扭动着手腕，拿捏在手上的面具在刻意中舞动出别样的轨迹。

名家辩论，或者说和别人辩论，总归是需要一个例题和事物来围绕其开始辩论，否则的话便无法进行。

可这一次的这一局，二者上来就是强势对拼，根本没有提出哪怕一点儿的例题和需求。

在外人看来，这还是之前七场辩论，第八场的延续，但在有心人的眼中完全看得出来，这纯粹就是两个女人，相互看着对方不爽，在和对方撕逼，想要把对方也压下去呢...

“但生死由我，自由在我，天地之间旷阔无垠，我大可去得，而若彼却囚于一处，眼界限于一点，坐井观天，徒呼了解。”

“儒家上上下下皆为读书人，为的就是明了自身，晓天地之广阔，人文之雄伟，越是了解，便越是能为之心旷神怡。”

“有知者，不若无知而知死为何，无知者，不若知而不懂，广教神魔乱语，颂邪仰妖。”

伸出手，绕动着自己黑色的长发，明月心眯着眼睛，在那细微之处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冰邃的冷意，不是杀意，更像是一种，人在临死之前才能闪过的最后一道神光的眼眸。

“嘴上如何去说，但心中有知者，总归有信。”

“哦？既是如此，明月先生可敢回答一个问题？”

公孙玲珑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什么能够打击到明月心的东西，这才出声说道。

“昔年两小儿辩日，远近大小，孔子言他也不知，既然明月心称儒家乃是明了自身，晓天地之广阔，可不知这当年难倒了孔子的问题，你可能答得上来？”

伏念的神色一变，同一时间颜路和张良的神色也为之一凝，这一句话出来，之前看似略占上风的明月心登时落了下风。

明月心若是说她不知道，便是儒家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进步，一直都不过是百多年前的模样，那晓天地之广阔，自然还是那般的大小，毫无疑问是打了之前的脸。

若是说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天底下，还没谁能够知道这件事的答案吧？

“你真的想要知道？”

明月心抬起头，清幽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种笑，很了然，也很明白。

但这种笑容落入了公孙玲珑的眼中，却是尤为恐怖，但随即，公孙玲珑就觉得这不过是明月心露出来恐吓她的笑。

这种问题，公孙玲珑自信还没有谁能够给出一个答案，就算是瞎扯的，不能说服其他人，说出来照样也还是丢人。

更何况她？

那高悬于天上始终如一的大日，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诋毁的。

“日落（升）时，人眼观察太阳的参照物是地面上的一些景物，例如：树、房屋、山峦、原野……；中午时分，人眼观察太阳的参照物是天空。而树、房屋、山峦、原野，与天空比起来，要小得多的多。”

这一段话，自然不可能是明月心她自己知道的，这种超越眼前了时代的知识，必定是别人告诉他的。

那么唯一满足这个条件的人，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年还在她的身边，尚且还是真正的白玉京告诉她的。

虽然初听之下，明月心也觉得荒谬，但白玉京那样的人，不可能信口雌黄。白玉京说的，她明月心愿意相信，全心全意的去相信。

“师妹的意思是说，视线里有了具体的参照物，所以以近观远，看似不远，而晌午时刻，高悬大日只在天空上，苍茫无解，故此渺渺无限，不知其远，而日落之时，也是如同日出那样？”

伏念的眉头皱了起来，说真的，他倒是不怎么相信这件事，尤其是明月心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这种答案，倒也似乎有那么几分真实可靠的程度。

“可到底，你还是没说大日究竟有的大小和远近呐~”

“太阳的距离，不是你我可以揣度，它所在的位置，是谁也无法想象得到的，但太阳无限，人心却有涯，人所能看到的距离，便就是太阳的距离，不知道我这样说，你可还满意？”

当年真正的白玉京说的这些，明月心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到底还是能够拿来在这里显摆的。

“既然这样，儒家讲究礼数，礼尚往来之下，共孙先生是否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哟~明月先生的反应还真是快呢~不知道明月先生想要问的问题，是什么呢~”

“小女子才学有限，可比不得儒家，那些太难的问题，我若是答不上来，你可别怪罪我~”

公孙玲珑不愧是公孙玲珑，这嘴巴上三言两语的意思，就把自己的退路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明月心无论问她什么，似乎都无法将她逼入绝境了。

“放心，这个问题很简单。”

明月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开了缠绕在指尖的黑发，坐直了身体说道。

“敢问公孙先生，可知道...公孙玲珑是谁？”

“嗯？？？？”